张纹笑道:“我还没见过你喝酒呢。”
秦白鸽觉得,张纹是个说话说一半的性格。比如一般人接着上句话,就会谈谈自己的酒量,但是张纹的话说半截,就没有后文了。这让他有种高深莫测的神秘魅力。
秦白鸽受到诱惑地问对方:“你喝酒的吗?应该不会喝吧。”
张纹说:“我很少喝,但是我会喝。”
“不醉不归好不好?”秦白鸽问,他突然很想放纵一下。
张纹凑近了一点:“你是不是有心事?”
秦白鸽被对方的敏感吓了一跳:“瞎猜什么呢。我这是高兴。”
他们喝了很多酒,说小时候的事,说上学的事,又说工作,说社会,说英国。秦白鸽告诉张纹,自己是在英国念的本科。如果不是父母坚持要他回国,他一定留在那里不回来了。
他带着醉意说:“在中国,你没法好好研究汉语言。知道为什么吗……”
他坚持不让张纹付账,这时候他已经站不稳了,但依然摸摸索索掏出钱包:“跟我在一起,不可能让你付钱!你才工作多久!”
张纹扶着他出了饭店。街边一时打不到车。寒风一吹,秦白鸽不仅没醒酒,反而蹲在马路牙子上呕吐起来。
吐完,他的神志终于清醒了一些。张纹怪他:“为什么要喝这么多!”他把自己的围巾给秦白鸽系上。秦白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挣扎着站起来,然而腿一阵发软。
两人又等了十几分钟,张纹说:“这样不行,再下去要病了。我们附近找个酒店吧。”
一进房间,秦白鸽瘫倒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张纹帮他脱了鞋,盖好被子,坐在他床边发呆。
然后像一阵梦终于醒过来,他站起身进浴室去洗澡刷牙。
银行的工作让张纹有着很准的生物钟。早晨六点半,他醒过来,觉得有点宿醉的头疼。环视了一遍房间,他终于想起来昨晚是怎么回事。
起床下楼去买了早点,回到酒店看电视。秦白鸽仍然在昏睡,不同于昨晚鼾声震天,他现在睡得很安静。
张纹将秦白鸽伸出被子的手臂塞了回去,然后起身去窗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通风。他从玻璃里望下去,街上人来车往,是冷漠的生机勃勃。
回头看看躺在被下的人,张纹没来由地觉得很高兴。一想到今天轮休不用上班,他就更高兴了。
早饭凉了,眼看秦白鸽一时还不会醒,张纹想下楼逛一圈,看看有什么午饭可以买回来。他在避风塘里买了四菜一汤回酒店。临近中午,秦白鸽还在睡。张纹决定喊他起床。
他把菜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向床边。
“懒人起来了!太阳要下山了!”他扯了扯盖住秦白鸽半张脸的被子,秦白鸽纹丝不动。
“警察来查房了!快点起来!”他拍拍秦白鸽的脸,秦白鸽把头扭了个方向。张纹好像突然从那张脸上看到了一丝想要隐藏的笑意。
他把头凑了过去:“大哥你在装睡吗?啊!”他被秦白鸽隔着被子抱住了。
很近的距离里,他俯视秦白鸽:“干什么。”
秦白鸽用力一翻身,让两人换了位置。秦白鸽的鼻尖快要碰到对方的:“我喜欢你。张纹,我喜欢你。”他表白了,这是他第一次对人表露心意。他也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可是不管那么多了。
他知道自己不会被拒绝的。
张纹点了点头:“我知道。”他认真地看着秦白鸽的眼睛:“我也喜欢你。”
这比秦白鸽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反应还要更好,他突然就狂乱了:“你再说一遍!”
张纹说:“好话只说一遍。”
秦白鸽脱口而出:“我想要你!”话一出口,他自己先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