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同太子动怒,太子又不是要动日进斗金的丰庆楼。此事呈到御前,陛下兴许都不会正眼看一下就抬抬手交给太子。是以郎中无需担心查抄了仁和楼会惹得陛下不快,便问薛理要不要帮忙。
薛理梦中忙着弄权, 如今到户部不足两个月,看得懂账目但是有些吃力,有人帮忙他自是求之不得。
仁和楼前几年的账做得很用心。然而这两年得意忘形,近几个月的账目堪称一团乱麻, 薛理个门外汉也能一眼看出总账和支出对不上。是以半个时辰,薛理和同僚就挑出一摞经不起推敲的账目。
饶是户部上下深知仁和楼有鬼,也没想到一个小小酒楼每月贪墨百贯之多。还是账簿上看得出的。看不出的最少要加一个零。
原先只想帮忙的郎中越看越愤怒:“严惩!必须严惩!”
薛理拿着最明显的六本账簿前往刑部。
发生在东市的事应当交给地方官——长安城一分为二,东边归万安县管辖,西边归长安县。东市的父母官便是万安县知县。然而仁和楼情况特殊,追根究底是皇家酒楼,只有“三法司”敢查敢审。
大理寺负责复核审判全国重大案件,日日忙得不可开交。三法司之一的御史台行使弹劾、监察权。唯有刑部能调出人手接管此事。刑部的捕头日日在外缉拿要犯,远比大理寺和御史台了解仁和楼。
薛理上告刑部仁和楼贪污,证据确凿,而刑部和户部离得近,刑部诸人经常见到薛理,很清楚他是太子的人,不敢推诿,是以他前脚出门,刑部侍郎就令捕头前往仁和楼拿人。
仁和楼的管事伙计什么德行,刑捕早有耳闻,以防伤到自身,亦或者管事畏罪自杀,叫上几个捕快。路遇金吾卫,捕头又叫上金吾卫。
碍于仁和楼是皇家酒楼,刑捕想给管事的一次机会,就劳烦金吾卫在外稍等。然而管事的因为清楚刑部没有权利直接拿人,是以无比嚣张,希望吓退刑捕,争取时间处理赃款。
刑捕心里暗骂,我真是给他脸了!随即给同僚使个眼色,同僚到门外请进来一队金吾卫。
金吾卫负责维护京师治安,日日在街上走动,管事的打眼一瞧就认出他们。金吾卫怀疑你就可以抓你,何况现在有证据,管事的只能束手就擒。
捕头把先前叫嚣的人全部带走,又留下两人负责后续事务。
先前刑部侍郎暗示过薛理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考虑到太子去年起复今年杀人,有损清誉。哪怕薛理把此事揽到身上外人也不信他一个六品小官敢动皇家酒楼。即便真是他的主意,也会算到太子身上。
太子如今是储君,还是被废了一次的储君,退一步死于非命,进一步万劫不复,需要事事谨慎,步步小心。
为太子着想,薛理直白地告诉刑部,主谋严惩,从犯酌情处理。倘若归还贪污所得,不必累及家人。
刑部侍郎审理此案时明确告诉仁和楼众人,坦白从宽,抗拒抄家!
管事的没有被“抄家”二字吓到,仁和楼才多少钱,没到抄家的地步。又寻思着他年过不惑,人到七十古来稀,就是不被抓最多再活十年,不如一人抗下所有事,钱财和人脉留给妻小。
刑部侍郎经常审案,审的还是穷凶极恶之徒,也经常同贪官污吏打交道,随意一瞟他就看出管事的怎么想的。
刑部侍郎明确告诉管事的,他抗不了!
管事的不信,刑部侍郎把人收押。
三天后薛理把所有账目送过来,刑捕带人查抄。
此时管事的家人已经把赃款藏匿起来。
殊不知在收押当日,刑捕就派人盯上管事的家人。
刑捕一查一个准,连藏在花园假山之中的金银玉器都被找出来。
薛理给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