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激昂,鼓点若暴风骤雨。
舞台上的人不过十来个,却跳出了一整个围城的气势来。
只见那蛟妖虽身陷重围,却毫无惧色,每一次脚尖落地都依然灵动轻巧。她身姿矫健,举手投足皆游刃有余,虽是看不清神情,可那股云淡风轻的肆意感却被绡汐玥演绎得淋漓尽致。
冥兮看得恍惚,就像是身临其境。
她明明很讨厌灵山神主的不是吗?为何要因为她被围困而紧张?又为她的潇洒散漫而觉得快意?
咻咻——
绡汐玥与几个舞姬的剑招擦肩而过,转身又一次迎向了朝自己刺来的白衣利刃。
她再一次旋身避开,可她身后早就等着数把“天潢贵胄”的刀刃。
高高挽起的发髻在这时候散开,深绿色的发丝扫过其中一抹剑锋,刃口与高悬的铃铛一齐作响,冥兮仿佛看到了一缕断发和几滴冷汗一起坠向湖面。
湖面?冥兮愣了一瞬,像是踩在了船身不稳的甲板上,晃了一下。
古筝绷紧了弦音一拨,绡汐玥脸上的蛟龙面具应着一声尖利的唢呐高扬着曲调破开,时间好像也在此刻定格,四处弥漫的白烟于此一刹突然变换,化成了猩红的云雾。
乐声戛然而止,只留余音回荡。
咚。
直到这最后,才是那两片破碎的蛟龙面具掉在地上的声音。
“嚯!”冥兮第一个拍起了手掌,“好!”
随后宾客们才陆续回了神,也跟着拍手叫好。
绡汐玥在红色的浓烟里谢幕,她脸上画的妆很浓,不是上次在竹林里看过的妖蛟风格。
她画的是猫眼,异色,和裂开的嘴角。
“这个跳得真好,每一年都看又如何,我喜欢。”冥兮抬起头想要找到霁雾,与她分享此刻的心情。
不知道霁雾看了多少,角度好不好,瞧得真不真。
“是么?”大祭司的语调低沉,吐字也很缓慢,“我看了八年,没瞧出趣味。”
“噫,你这个祭祀开了七年,你瞎说。”这可骗不了冥兮,她一路上可听了不少有关祭祀的说法,这大典是七年前才有的,为的就是纪念灵山神主。
那大坏坏死在八年前,被祭奠的时间当然是七年了。
“八次,八年了。”大祭司却不认,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我看了八次。”
又来了,搞些冥兮听不懂的话,梦兽摇摇头不想理睬,干脆直接问她,“你这祭典古古怪怪的,到底是在祭些什么?她们说你要选新人,你选好了吗?”
大祭司摇了摇头,“今年不选了,今年我见到了旧人。”
“啊,这样啊。”冥兮点点头,就当大祭司指的是绡汐玥,“那我还有一个事情问你,你可会看月亮?”
“看月亮?”大祭司抬眸望了望。
上弦月很漂亮,台上的烟散了许多,露天的祭台又能见月了。
“我看书里说月相会影响妖兽,我来西潭之后碰到过一种古怪的风,那风也能影响妖兽。”冥兮说着,一脸真诚地看向大祭司,“是你在使坏吗?你看样子很坏很坏。”
“”大祭司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张开口答了一声,“就算是我在使坏,我也不认。”
“也是。”冥兮点头认可,又听那大祭司补了一句。
“不认,但可以直接让你看看,是不是。”
她这话音刚*落。
鱼腥味的阴风旋即灌入祭台。
起初是吹起了一地的尘埃,随后是惊起一片灵兽的叫唤。
宾客们慌忙地安抚身边的兽类,它们或是灵宠,或是坐骑,总之平常都很乖顺,现在却突然露出了獠牙。
“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