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有些丧气。
因为此女的眼角是往下挂的。
是的,这个人长得不太喜庆,就连笑的时候眼睛也一动不动,只有嘴角是上扬的,但弧度也不算大,很敷衍。
但依然是貌相一流,无论是单论五官或是整体,这位神秘女子都称得上标致绰约,只是她不生动。
尽管穿着一身非常抢眼的红绿色,但此女子死气沉沉。
她的皮肤并不算白,是西潭人常见的麦色肌肤,五官也很锐利,应该是颇有攻击性的长相,却一副动也不想动的样子。
就连花团锦簇的打扮也没把她的气色托起来多少,花枝是有不少,却一点也不招展。
若说冥兮戴花像是拥了一山之生机,那这个女子戴花,就像是挟花作陪一样,有种说不出的禁忌感。
她像是个春色劫匪。
几名穿着红色衣衫的侍女弯着腰踩着小碎步过来,给主桌奉上菜肴。
很是丰盛,小菜足足有十八份,而主菜应该是摆在最中间的烧肉,那盘子装点得细致,用的是黑色的岩盘,置一段烧红的铜骨,摆几块生鲜的肉片,再配上一大碟辛香的蘸料。
“老样子?”坐在冥兮旁边的女子问。
“什么?”冥兮没听懂,注意力全在肉上。
似乎是牛肉?又好像不是那肉片很红,带着雪花似的油脂纹路,片得厚薄匀称,十分讨喜。
乐师的奏乐进入正章,云雾缭绕,把整个祭台烘托得像个仙境一样。
舞姬从雾里旋身出来,淡色的飘带扬起落下,美轮美奂。
“半生半熟,对吗?”那女子歪着腰身又问。
她坐得十分没有坐相。
很懒,比冥兮还要懒三分的那种懒,像是醉了,抬眼都困难。
可她明明就喝了一杯酒。
“你怎么知道?”冥兮看着桌上的肉,“你不爱吃吗?怎么不动?我可动啦。”
冥兮随手勾了一块贴上那段烧热的铜骨,烫熟了一半的肉排。
“你动吧,你以前也这么吃,所以我知道。”女子看着冥兮烤肉的模样笑了笑,“我不怎么喜欢,但偶尔也吃着玩,只是没觉得多好吃。”
“可好吃呢。”但冥兮却忘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烤肉。
她望着身边的女子一愣,“你是不是从前认识我?”
“你说呢?”那春色劫匪只是笑,又懒懒地仰起身子,拿了桌上的酒壶和玉杯。
明朗的乐声灌入,打断了冥兮的思绪,她不会欣赏乐曲,只能稍稍分辨出奏的是什么情绪。
喜怒哀厌嘛,就跟呓鬼的梦呓是一样的,这舞曲表面上听着欢庆,可底色明明是哀乐。
“我不记得你,你不愿认就罢了。”冥兮摇了摇头,“这表演你常看吗?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是你喜欢不高兴吗?”
“这话说得。”神秘女子喝了杯酒,还是那副笑得谲异的模样,“既是我喜欢,我又怎么会不高兴?若是不高兴,又怎么能叫喜欢?”
“噫噫噫,你们人又来了,说些叫喵听不懂的。”冥兮晃着脑袋拒绝思考,还是直接看跳舞好了。
舞姬们上台后排了一圈,面对着宾客的席位不急不缓地舞了一个循环,确保每一位都能让每个宾客看到。
冥兮皱了皱眉,“这些舞姬”
“如何?”女子拿了酒后早就已经歪坐了回去,说罢又喝了杯荔枝酿。
“这些舞姬像这个肉,半生半死。”冥兮喜欢肉,不太喜欢人,“她们闻起来可不好吃。”
臭臭的,是尸体的味道。
那轮流走过自己面前的美人们每一个都罩着厚厚的面纱,且每一个都没有任何活力可言,只是穿得华丽,又带了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