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需要,你把邮箱发给我吧。”
吴佳怡笑说:“写得很好,我看了都要流眼泪,一定能打动不少人。”
程江雪抿了下唇:“我写的时候也是。”
腊月一开了头,早晚的风越来越硬,走在路上,吹得人脸皮发紧。
白水河倒没结冰,哗哗地流,但人往河边一站,寒气能钻到骨头里。
课程都快结束,程江雪这两天开始给他们复习。
班上的孩子听得认真,家里有状况的几个,像白生南,白彩霞她们,如今也都定了心,再没别的事烦扰。
周五傍晚时,程江雪接了周覆电话。
她还在办公室收拾东西:“喂?”
“明天我没事,今晚去省里住吗?”周覆张口就问。
程江雪说:“可是下周就期末考了。”
周覆疑惑地说:“怎么,班主任也要考试?”
“那倒不用。”程江雪犹豫了一下,“好吧,你来学校接我。”
“很快。”
放学时分,校门口正热闹着。
铁门一打开,孩子们像一群出笼的麻雀,叽叽喳喳地涌出来。
花花绿绿的书包在他们背上跳荡,几个调皮的男孩追着一个足球到了路沿边。
李小枣和白生南站在一起,她高声说了句:“你们别在马路上踢球好不好,很危险的。”
“很危险的。”白根顺摇动着身体,学她说话。
程江雪也从里面走出,刚要训斥两句。
她一直都觉得,学校大门挨着马
路,有非常大的安全隐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车出来,总告诉他们要小心。
还没开口,余光里蓦地出现一道刺目的银色。
一辆轿车毫无征兆地从路口拐出,经过人群时,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过来,直直撞向路边的小枣他们。
周覆也到了校门边,他脑子里“嗡”的一声,身体比思绪更快做出反应。
几乎是本能,他猛地向右打死方向盘,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他那辆奥迪的引擎发出一道低吼,车身猛地飞过来,毫不犹豫地横插在了路中央,像一道从天而降的天然屏障,硬生生截在了那群吓呆的孩子,与失控的银色轿车之间。
“嘭”的一声,沉闷而巨大的碰撞。
惊呼声四起,孩子们都往程老师这边靠。
但她瞬间失了血色,只会比他们脸色更白,就快要站不住。
连尖叫声都被掐断在喉咙里。
金属车身扭曲着,世界仿佛在瞬间静止,又剧烈地旋转起来。
一股无法抵抗的重力从左侧狠狠压来,他整个人被惯性猛甩到右边,安全带瞬间勒紧,胸口一阵窒息的疼痛。
周覆能闻到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鼻的焦糊味,还有一丝铁锈气,不知道是车门变形,还是他的腿在流血。
他试着转了下头,还好。
那群孩子都安然无恙,被后面的老师围住。
程江雪正跌跌撞撞地穿过校门,脸上全是泪。
啧,怎么又哭了。
这是周覆陷入昏迷之前,脑子里冒出的最后一句。
而程江雪疯了一样冲到路边,走到中途,鞋跟崴了一下,摔在地上,几乎是连滚带爬扑过去的。
隔着已经碎裂的,蛛网一样的车窗玻璃,她看见周覆一动不动,头微微地歪着,额角一缕暗红,正缓缓流下来。
“周覆!周覆!”程江雪拼命地拍打着车窗,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又尖又细,像摔碎的瓷片。
她徒劳地去拉门把手,车门却纹丝不动,像焊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