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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世子,徒留她一人留在回忆中。

林舒蕴想到这里,泪水再次流淌下来。

原来这么些年,他对于当年之事也备受煎熬,以至于他已娶她为妻后,还是惴惴不安,终日惶恐。

这几月,陆誉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再加上璋儿痘症使得他神经再次紧张,使得他深埋在心底的病症再次爆发出来。

林舒蕴伸手轻揉着陆誉眼下的小痣,红着眼睛正欲说些什么时,男人却缓缓睁开了双眸。

“挽挽?”

陆誉瞳眸一缩,颤抖的声音难以置信说道,说罢他反手紧握着林舒蕴放在他脸颊上的小手。

林舒蕴点了点头,“我在。”

话音未落,林舒蕴突然被陆誉扯进怀中。

陆誉温热的胸膛紧紧把她抱在怀中,微微颤抖着双手似是要把她揉进怀中。

“挽挽,你是来接我的吗?”

陆誉低沉的声音轻颤,仿若她把他抛弃一般。

林舒蕴伸手回抱着陆誉,哽咽道:“是,我来接你回家。”

“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我以为在黄泉地府你也不愿见我。”

陆誉温热的喘息夹杂着一滴湿润的泪水滴落在林舒蕴的脖颈处。

原来,他的精神还是错乱的。

林舒蕴轻轻拍着陆誉背,“我们都还活着。”

“你骗我,我亲眼看到你和儿子的尸骨了”,陆誉抱着林舒蕴的手臂愈发的紧,他声音颤抖道:“你的身上还有我送你的银簪,儿子肉乎乎的身子变得那么轻,我一只手就能托起你们两个。”

“挽挽,我”,陆誉眼眸中满是破碎,“这世间再也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了。”

林舒蕴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那当初为什么要把我和儿子推入险境。”

陆誉哑声说道:“对不起,我忘记了你们。”

“从我父亲离世后,我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要重新扛起宣平侯府的门楣,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要做出最有利于家族的决定,哪怕以我自己为代价”

林舒蕴死死咬着陆誉的肩膀,“就是因为忘了我们,觉得我和儿子是陌生人,就要以我们为代价吗?”

陆誉紧紧抱着林舒蕴,“对不起。”

“所以,我烧了宣平侯府,我来找你们了。”

陆誉话语中带着一抹轻松,猩红的眼眸中满是庆幸。

林舒蕴哽咽道:“要是你没死呢?”

陆誉怔了一下,哑声说道:“那就杀了所有欺负你们的人,包括我自己。”

“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能让我的尸骨也躺在你们身旁。”

陆誉轻轻蹭着林舒蕴的头顶,沉声说道。

原来这么多年,陆誉的想法竟是这样。

林舒蕴长叹一口气,红着眼睛倚靠在陆誉的怀中。

若是去年刚相遇的时候,她一定不会原谅他。

但从他们相遇后,陆誉就在一直保护着他们。

自陵水县滔天洪水至雨幕长跪御前求赐婚,再至朔北历经的重重劫难。

令她永世难忘的是,暮色沉如血的夜幕下,陆誉以身作盾,为她挡开苏碧波长箭上刺骨的寒光。生死一线间,他眸中猩红翻涌的眷恋,深深刻入她心髓。

而今璋儿染上痘症,他更是衣不解带,日夜守护在侧,全然不顾传染之险。

林舒蕴红着眼睛,缓缓撑着陆誉的胸膛坐起身来,轻轻抚摸上陆誉的脸颊,摩挲着他眼角的小痣。

她长叹一声,小声凑在陆誉的耳边:“我原谅你了。”

说罢,她定定的看着陆誉的眼眸,却发现他的神思似是再次神游,晴明的眼眸变得困顿。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