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你自己吗?!”
莱安的动作彻底僵住了。他看着马库斯,看着这个强迫他、囚禁他,却又在最后一刻本能地关心他安危的男人,心脏一阵紧缩。他色厉内荏地回道:“没必要,待会就杀了你。”
马库斯看着他那副故作坚强的样子,眼神反而柔和了下来。他甚至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无奈的笑容。
“待会再打开,”他用一种近乎温柔的、教导的口吻说,“我教你。”
莱安沉默地看着他,不再转动那把枪,也不再说话。空气死寂,只能听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我恨你。”最终,莱安开口,声音沙哑。
“我知道。”马库斯说,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闪躲。
“想杀了你。”莱安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嗯,杀吧。”马库斯闭上眼睛,平静地回应,仿佛在等待一个早就预料到的结局。
突然,莱安将那把沉重的□□狠狠地扔在地板上,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巨响。他猛地冲上前,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马库斯的脸上。
马库斯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一丝血迹从他嘴角溢出。他却缓缓地、固执地将头转了回来,甚至还扯出一个混合着血沫的、嘲弄的笑容:“你这打法……今年之内估计都打不死我。”
“你!”莱安被他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彻底激怒,他开始伸出腿,毫无章法地踹着马库斯被固定的身体。
马库斯承受着这一切,在混乱的殴打中,他反而感觉离莱安更近了。他能闻到莱安身上那股夹杂着怒气和汗水的气息,如此真实,如此鲜活。他抬起头,用那双维瑟里安家族如出一辙的、深邃的蓝眼睛锁住莱安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能!”莱安吼道,烦躁地又狠狠踢了他一脚。
马库斯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拒绝,自顾自地问了下去:“莱安,你爱过我吗?”看着莱安极速变化的脸色,他近乎卑微地补充道,“哪怕一分钟、一秒钟。”
莱安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马库斯,胸口剧烈地起伏。然后,他用一种近乎恶毒的、冰冷的语调说:“没有。从来没有。一分钟,一秒钟,也没有。”
马库斯的脸上血色一寸一寸地褪去。
那句谎言带来的、预想中的胜利快感,并没有到来。莱安的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荒谬感,他想,真蠢啊!一句人话都听不懂!
也正是这张苍白的、失去所有防御的脸,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莱安记忆的闸门。那些被囚禁、被伤害的痛苦记忆之上,浮现出了另一张脸——在无忧宫的阳光下,那个比他高大的少年,笨拙地把最好的那块点心推到他面前的样子。
空气中的沉默变得粘稠而压抑。
莱安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无法再忍受这种由他亲手制造的、死一样的寂静。最终,他还是转回头,用一种干涩沙哑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但我很感谢你,”他顿了顿,眼神飘忽,像是在回忆一些非常遥远的事情,“在无忧宫的时候,照顾我。”
在天穹陷落之后,他被迫顶着莱安万瑟伦这个不属于他的名字,在囚禁和监视中度过了大半年。直到克劳狄维瑟里安带着他的两个儿子——马库斯和哈德良——搬入无忧宫,成为他名义上的“玩伴”,他才得以重见天日。
马库斯比他大了几岁,像个真正的兄长一样照顾他。莱安很早就察觉到那份照顾背后,隐藏着灼热的喜欢。但他以为,那份喜欢,是冲着“万瑟伦”这个姓氏去的,而不是对他这个人的。所以,他从未回应。他眼看着护国公的声望与日俱增,眼看着克劳狄的野心日益膨胀,眼看着马库斯那份单纯的喜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