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会允许他玩雪的,但今日天气晴朗,又是大喜的日子,虞望没有扫他的兴。
马场上,两人竞相追逐嬉闹,文慎御术很好,能单手持缰侧身从雪地抓起雪球袭击虞望,虞望自然不甘示弱,但也都是轻轻地打,不伤及要害。
虞望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文慎曾经在这里摔下马,浑身淋漓是血,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
干脆永远都不要让阿慎骑马了。
可是后来受不住他撒娇,还是教了他。
冬日温和细碎的阳光下,虞望细细摩挲着掌心的雪,看着一袭火红嫁衣在雪地里肆意飞扬欢笑的阿慎,内心深处第一次承认,当年的想法或许是错误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慎已经从当年亦步亦趋的雪团子变成了独当一面的大人物,甚至走到了他的前面,疲惫无奈地拖着他走,他再不振奋起来,阿慎就要跟着别人跑了。
“阿慎!”
文慎闻声回头。
“啪!”
松软的雪团在文慎那张清冷昳美的脸上炸开,鼻尖连带着两边脸颊倏然红了,文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作势要哭。虞望连忙收住笑,紧张地策马上前哄人,甫一走近,便被一团更大、更密实、更重的雪团砰地一下砸了满身。
虞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狞笑着策马狂追,文慎一边发挥了平生最出色的御术和虞望拉开距离,一边回头俏皮地做了个鬼脸给他看。
被抓到就完蛋了。
文慎想。
但此刻确实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穿着嫁衣嫁给了哥哥,家人也早早地从江南进京,对这桩婚事大概还算支持。眼前是山河无恙瑞雪丰年,身后是经年痴妄心之所归。
远远望去,雪原间好像少了两个凡尘中诸多业因的人,多了一只赤狐,一头猛鹰。
赤狐狡黠,猛鹰盘旋,马蹄奔腾不息的声音越来越远,他们躲开了命运里所有的风雨,朝着温暖明媚的山林奔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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