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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江南 宋绎如 52798 字 1个月前

来,可很快,只是眨眼间,那笑意就又黯淡下去:“我随軍北上,京城没有照应的人,如若到时候又有人从中作梗,想要置你于死地,怎么办?”

“自江南、潇湘、燕赵到塞北的粮道已经全部重新辟成,沿途皆由飞虎营精兵把守,不会再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了。况且刘珉虽资质平庸,却是个有德行的皇帝,往后的日子虽不能一概而定,但也不必太过忧心。”

文慎听他这样说,竟然真的开始思考起随军北上的可行性。若真如虞望所言,粮道和辎重军道已经全部安排自己人把守,他在京中又还有几个心腹,一旦有要事也可以八百里加急传信。他就算随军两三年,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文慎这样想着,竟很快止住了哭:“那我要怎么做,才不会在前线成为你的拖累呢?”

虞望笑着捏捏他的脸颊,整颗心化得黏黏糊糊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漫延过他的脑海,可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便又听文慎有些焦虑地说:

“我有时候站久了会有点跛脚,夜里看东西有时候也不太清楚……不要紧吧?夜里行军的时候,我会尽量跟上的,但是……要不我还是先去治治眼睛吧。”

虞望瞬间正色起来,双指轻轻撑开文慎浅色的眼珠,凝眉注视片刻,文慎不和他说就是怕挨训,可眼下心中焦虑,甚至都忘了忐忑,只想着虞望手里若是有信得过的郎中,给他医治了是最好。

他以为虞望会先训他一顿,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但虞望看了他很久,久到他的眼睛都开始发涩,才听见他似乎有些哽咽。

“当年就不该把你留在京城。”

第92章 鬼哭 哥哥哭起来怎么跟公鸡打鸣似的。……

文慎乖乖地贴在他懷里, 一雙漂亮含情的桃花眼圆圆地睁成了杏眼,就这般盯着虞望,一眨也不眨, 只睫绒湿漉漉地颤了两下, 眸光流转间,竟略显出些痴相。

虞望头一回觉得心口被这目光压得很沉, 很重, 仿佛堵着一团泡了苦水的絮棉。怪不得文慎每次夜里起身都要轻轻把他推醒,他还以为是和小时候一样, 因为怕路上有鬼魂,要哥哥牵着去东厕,他还以为是文慎太依赖他了——他还以为文慎是在跟他撒娇。

“你这样看着我, 好像我瞎了一样。”文慎见不得他难过,略一思忖,抿起唇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有意比平日笑得深些,露出唇邊两轮浅浅的梨涡,“有什么关系?左右每天夜里你都在我身邊。”

明明是曾经日思夜想的笑容,虞望却并没有被安慰到, 只是張了張口, 喉咙有些干涩:“以后不要哭了。”

文慎故作轻松地打趣他:“你少欺負我,我自然就不哭了。”

他想,虞望打心眼儿里就不觉得平日里那些举动是在欺負他, 故而也不会认下这个错,于是他们又能吵起来,虞望就可以暂时忘掉他眼睛不好的事情。

然而没想到就是这一句话,不知道哪里就成了尖刀利戟, 竟戳穿了虞大将军那颗铜墙铁壁的心。虞望将他緊緊抱进懷里,一向昂扬张狂的头颅深深埋进他的颈窝,滚烫的泪仿佛从他那颗受伤的心里渗流而下,哽咽声粗粝沙哑,文慎慌了神,脑海里却很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一个滑稽的念头。

哥哥哭起来怎么跟公鸡打鸣似的。

在文慎记忆里,虞望拢共就哭过三回。一回是三岁时撒泼耍赖非要他留在京城,一回是九岁那年见他烧坏了雙腿,再有一回,就是前些日子来郗府救他的时候,那时其实都不算哭,只是流泪。

文慎经验不足,不太清楚该如何去哄一个失声痛哭的人。但好在平日里被虞望哄惯了,好歹也学到两招,于是学着虞望平日里哄他那样,低头温柔地亲吻他的鬢发,从鬢角吻到侧臉,慢慢捧起他的臉,吻到他高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