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这棵树了,生怕它在京城种不活,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每天清晨都要起来浇水,摸摸它的自江南生长的枝叶,可越是这样,海棠的枯枝越多,后来不知道翻阅了多少种树书,才堪堪把它救活。后来不怎么管它,它反而开出愈来愈繁的花。
每年花期到了,文慎必要择一个晴好的午后,命人在花树下设一张藤椅。花枝落在他肩头,粉蕊沾在他衣襟,而他只是安静地坐着,任由画师将这一刻的春色与自己一同框进素绢。
而这些画,总会在不久后随虞望的生辰礼送出去。有时夹在新书里,有时藏在剑匣中。画中的文慎发间缀着新摘的海棠,唇角噙着浅浅的微笑,连眼下和眉尾那两颗小痣都被画师精心点染,在春光里赤红如丹。
虞望沉吟片刻,缓步走到南窗边,伸手推开窗,兀自摘了一小簇粉白色的垂丝花,走回来抱起文慎,依着记忆里那样,先是缀在他乌黑的发间,而后又觉得少了点什么,便取下来在他右耳莹白圆润的耳垂上比划了一下。
他想了会儿,才说:“乖宝,给你在这儿打个坠子,好不好?”
文慎如梦初醒般抓住他的衣袖,痴痴地望着他,一时没能明白他说的话:“……什么?”
“你看。”
虞望从案上拿过一面小镜,映照出文慎颈侧暧昧的红痕和耳垂下粉白的花瓣。
文慎不知想到了什么,慢慢变了臉色,皱眉推开他,炮语连珠道:“看什么?看你做的好事?谁讓你摘花了?谁讓你留这么多痕迹的?我答应跟你同房了吗?你这样跟强占有什么区别?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有没有点羞恶之心?还有,你想送谁耳墜就送给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耳孔,自然也没有戴耳墜的习惯,你是看着谁才有这种念头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虞望如今根本不会被他故作薄情的话气到,他叽里咕噜讲这么多,虞望半句都没往心里去,只顾着盯他那被使用过度的红唇和微微裂开的唇角,抬手心疼地抚了抚。
文慎偏头躲开,眉心紧蹙:“……虞子深,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啊。”虞望笑嘻嘻的,“你刚说什么来着?”
“你给我滚!”文慎毫不留情地打开他的手,看样子是真的在怄气,脸颊肉又微微鼓起来,眼睛都气红了,瞥到另一处去不愿看他。
“哎!又怎么了,小祖宗,不是才睡醒吗?先吃点东西,不然肚子要饿瘪了。”虞望说着便要去摸昨晚已经摸熟了的小腹,这个动作让文慎脑海中浮现起一些破碎的回忆,包括虞望用他野蛮的物什贴着他的小腹,恐吓他如果进去能顶到哪里,那时他吓得直哭,此时却怒不可遏,红透了脸抄起软枕狠狠砸虞望身上,大骂道:“你这趁人之危的禽兽!我再也不要理你!再也不要理你了!”
“哪里又趁人之危了?明明昨晚是你主动的好不好?”虞望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为自己正名,毕竟再也不要理他确实是件很严肃的事,“你主动骑我身上来的,我只是想给你洗洗身子,又成我的错了?好,你主动亲我是我的错,撒娇讨吻是我的错,在浴池里缠着我让我帮你也是我的错,不穿亵裤背对着我也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是我玷污了你冰清玉洁的身子,我该拉出去被五马分尸,行——”
文慎脸颊烧得通红,起初还只是想反唇相讥,听到最后几句晦气话,一时气极,扬手便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这一掌力道不重,却打得虞望稍微偏过头去。除了文慎,这世上真没人敢这样呼他巴掌,可虞望这回非但不生气,竟还往下压了压控制不住上扬的唇角,深黑的瞳仁里闪烁着异样的光采,像是终于找到了个由头跟他心爱的阿慎互殴,缓缓扭头,像猛兽盯住近在咫尺的猎物一样,终于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文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