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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江南 宋绎如 48878 字 1个月前

吧,什么都留不下。

“睡不着?”

虞望沉稳低磁的声音在静谧的内室响起,不掺杂任何情绪。既不热络,也不疏离,好像前几日暴怒的人不是他,往死里折腾文慎的不是他,温情脉脉地唤着慎儿的人也不是他,他看着文慎,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第59章 待旦 他只想和虞望死在一起,哪儿都不……

黄花梨雕窗砌开一方深蓝的夜空, 窗外海棠簌簌,月光清亮,映湿了文慎怔然落寞的臉庞。

甫一听到虞望的声音, 文慎便先偏开头, 窄袖一抬,在眼前极快地掠过。待他转回臉时, 神色已然如常, 只很轻地应了句:“没。”

随后便背对着虞望,裹了裹被子, 躺下了。

虞望默了会儿,起身去关了窗,房间里完全暗了下来。回来时伸手捏了捏文慎穿着薄袜的腳, 文慎身体僵着,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直到虞望慢条斯理地将他的薄袜脱下来,糙熱的大掌抓着他微涼柔腻的足心,粗中有细地揉搓起来。

“怎、怎么了?”

文慎撑起身,满肩的乌发如流水般倾泻,他看不清虞望的神色, 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沉默地坐在床尾, 将他的腳抓住放在腿间。

“腳怎么这么冰?”虞望问,“被子薄了怎么不说?”

又是质问。

文慎抿緊唇,咬了咬腔内的软肉, 忍着委屈,尽量平和道:“无妨。快睡吧。”

“弄熱了再睡。”这两天,虞望难得坚持一回,又说起些很久遠的回忆, “你还記不記得,有年冬天,国子監的文渊池边结了冰,你清晨去得太早,一时不慎掉进了池水里。

“我那天也不知是怎么了,破天荒地做了个噩梦,醒来时发现你不在,就惶惶地赶去了国子監,结果正看到你在文渊池里扑腾。

“我那时快吓死了,想都没想,直接跳下去把你抓进怀里,你倒好,浑身冷冰冰的,反而把我缠得死緊,踩着我要爬到岸上去。”

文慎只知道那时自己被虞望救了起来,还从未听他说起过这些隐情,眼下不知他又在影射些什么,总之应该是被他伤透了心。

“你自小就有体寒的毛病,在那之后,每晚抱着都很难捂热,有时候睡了一整晚,脚却还是冰涼的,那时……我也是这样幫你揉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睡得舒服些。”

文慎总是很容易相信虞望的话,哪怕他清楚虞望有时其实很会使坏,但他内心深处对虞望从来不设防,更何况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他寒病发作那几年,一直是虞望在身边照顾。

他想,他或许是一个很麻烦的伴读,让虞望浪费了很多心思,耽误了虞望很多时间,到头来还勾引他走上了这样一条伤风败俗、悖逆伦常的邪路。

他对不起虞望。

“可以了……多谢。”文慎任他揉弄了会儿,才缓缓地缩回脚。小时候虞望是怎么幫他揉的,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如今虞望疤茧硬厚的手让他感到一阵难言的心悸。

“听起来没什么诚意呢。”虞望拍拍他的脚踝,“真要谢的话,就最后再陪我做一件事吧。”

“最后”二字从虞望口中说出来,是很平淡、很随意的,然而文慎的心神都要被震碎了。他淡色的瞳孔在暗色中急遽扩散,眸中泛起的苦湿很快便模糊了本就不清晰的视线。

虞望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安慰,也不过来帮他擦泪。他很少用这种眼神看文慎,太冷静,太凉薄了,文慎第一次觉得那双深邃的隼目看起来那么残忍。

“不愿意也没关系,毕竟你我之间的缘分,在文大学士看来,并不足以付出诚意。”

“我愿意……”文慎在床褥间跪行至虞望身前,双手抓住他墨色的袖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