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1 / 21)

塞北江南 宋绎如 48878 字 1个月前

第51章 耳坠 昨晚明明是你主动的好不好?……

翌日卯时, 又是虞望先醒。文慎被折腾狠了就会睡得熟一些,不太容易被吵醒,之前虞望总会记得给他穿好亵裤, 这次却没有, 他腿根敷了大量消肿止痛的药膏,挤在一处本身就非常湿黏了, 好在他睡姿很乖, 侧躺着窝在虞望怀里,一动不动的, 只有柔软平坦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这种情况下穿了亵裤反而容易弄得到处都是。

虞望几乎用尽了平生的毅力,才扯下木施上的方锦, 兜住怀里人的下身,随后将人緩緩地平放在床上,依然搂着他,待他稍微适应了新的姿势,才蜻蜓点水般吻了吻他殷红的唇瓣,轻手轻脚地下床。

天色熹微,虞望穿好衣服便只身去了文府, 文府里空无一人, 連照看宅子的家仆都没有,大门紧闭,他便翻墙而进。

他找到文慎的卧室, 照昨晚文慎所说的,在烛台边的暗匣内摸索到一处机关,朝左旋转,便听见墙壁緩缓移动的沉沉声响, 这间卧室居然連着一间密室,虞望缓步走进去,发现这间密室的布局就是一个小型的校场。

密室内,半面墙的塞北防御工事图在晨光中森然矗立。这幅泛黄的舆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虞望当年每一处布防,連最偏僻的哨所位置都用朱砂圈出,并批有江南每一处粮仓抵达此地需要花费的时间,如此精细,如此周密,那批红的圆圈不像是朱砂,倒像是生生呕出的心血。

虞望看过舆图,往前走去,密室正中央立着一个铜铸的阴山沙盘,沙盘边沿摆着数把磨损严重的角弓,全是他少年时用过的旧物,最旧的那把柘木弓上还纏着褪色的红绳。

西墙钉着一幅巨大的图谱。阴山围猎四字下,他的画像被红线層層纏绕,周围辐射出当年参与这场围猎的世家成员的肖像,每个都被羽箭深深地钉穿咽喉,地上还散落着数不胜数的箭矢,随便捡起一支,便能发现箭尾朱墨洇开的“望”字小楷。

而角落里堆着厚厚几叠信笺,一小部分是虞望寄回来却未曾得到回复的家书,另一部分则全是那些家书的临摹,有些纸上还沾着干涸的泪渍和血渍。

虞望的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變得万分艰涩。他征战沙场八载有余,即便面对千军万马也未曾有过半分动摇的手,此刻却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许久未曾红过的眼眶,如今也變得酸涩不堪。他的目光落在墙角那盏灯台上。灯盏边缘积了厚厚一层烛泪,灯芯烧短的痕跡密密麻麻,不知多少个夜晚,文慎就着这盏孤灯,一遍遍临摹他的笔跡,直到指尖磨出血来。

“……”

是啊。

他早该想到的。

他的阿慎,他那迷信又虔诚,愚笨又坚韧,总爱追着他跑,总爱扑进他怀里撒娇,一日见不到他便会焦急难过,一晚不和他睡便会噩夢连连的小青梅,怎么可能真的那么洒脱?怎么可能一别八年都不想念?怎么可能会不在乎他频频寄回京城的家书?怎么可能会不担心他在塞北的安危?

这八年风霜刀剑的光阴里,怎么可能只有他在无望地思念着远方遥不可及的故人。

——

日上三竿,东厢的垂丝海棠开得正繁。

文慎做了好长的一个夢,梦醒时又是满臉湿痕,他茫然地睁开眼,看见窗外柔枝低垂的海棠,微风拂过,粉瓣如泪。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那樹海棠,好一会儿,无法从往日的回忆里抽身。虞望端着食盘推门进来,将粥食放在几案上,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便看见那棵正逢花期的樹。

也是有一回,他偶然听文慎提起,江南文氏的宅子里种着满庭的海棠树,便派人去江南花重金买下了这棵品相极好的垂丝海棠,在文慎七岁生辰那天移植到南窗之外。

文慎可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