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8 / 22)

裁缝脸色微微发苦,四天时间从裁剪到缝制,未免也忒赶了些,但楚大姑娘又开罪补齐,只能暗叹一口气应下:“您放心。”

等裁缝走了,楚锦荷坐到妆奁前,打开首饰匣子挑选适合的头面,挑着挑着突然想起来,前两天祖母曾说过,要送她和二丫头一人一对儿发钗,一对镯子,于是问丫鬟道。

“祖母不是说要给我和二妹妹首饰?可送来了?”

丫鬟回她:“正想跟您说呢,今儿早上刚送来,老夫人说让您和二姑娘一起挑挑。”

楚锦荷拿起一只玉镯往手上试,漫不经心道:“拿过来我看看。”

丫鬟退出门,再进来时手里捧着一托盘,里面摆着几只玉钗、玉镯。

楚锦荷拿起来玉钗分别往头上比画几下,又拿起玉镯冲着窗外阳光细细端详,最终挑出几个水头最好的拿出来,剩下几个次些的放回托盘,挥挥手:“剩下这些拿去给二妹妹,就说是祖母赏的。”

“诶。”丫鬟躬身应下,刚要退去,又听楚锦荷问道,“青弦呢?一大早上不见踪影,跑哪去了?”

丫鬟张张嘴,刚要回话,便从敞开的窗子看到青弦正慌慌张张往正屋跑,下一秒,屋门被推开,青弦双手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道。

“姑、姑娘,不好了!您、您快去慈寿堂瞧瞧吧!”

楚锦荷一愣,拿着镯子的手一顿,蹙眉道:“怎么了?”

“表、表姑娘一家来了!”

楚锦荷嘴角微微一撇,垂眸继续戴镯子:“我当什么大事,姑姑家来人,有什么稀奇。”

青弦冲她身侧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然后自己喘匀了气,跑到楚大姑娘身边,低声急道:“姑太太这回,是来报喜的!”

“报什么喜。”

“听那边院里的丫头说,明宣侯府去陆家提亲了!”

只听啪一声,楚锦荷手里的镯子掉了,玉镯子掉在她膝上,然后滚落在地,清脆一声响后,摔了个粉碎。

她面色铁青,抓住青弦的手腕,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在胡说些什么!”

纤长的指甲抠进皮肉里,剜的青弦生疼,她道:“姑娘,我怎么敢在这上头胡说。”

楚锦荷松开手,深呼吸数下后,昂起下巴,急匆匆往慈寿堂走去,青弦紧随其后。

昨夜下了一场雨,石板路略显湿滑,往日里楚大姑娘都会慢慢避着湿处走,今天却也顾不上了,等走到慈寿堂外时,裙摆上已沾上好几个泥点子。

站在门外,她弯腰拿帕子擦擦泥点,又捋捋鬓发摆出笑脸,刚踏进门,还没转过屏风,便听祖母道。

“没想到两个孩子竟这么有缘,好事好事。”

“谁说不是?安安这孩子,从小就调皮总叫我操心,没想到却在婚姻大事上,没让我操心!明宣侯府这种人家,女儿以前可从未想过!”姑姑楚贞宜笑道。

“那嫁妆这些东西,你可有准备?”

“母亲不必担忧,陆家只有安安一个姑娘,我和他爹早备好……”

楚锦荷软倒在青弦臂间,只觉得头晕目眩,姑姑后面的话再不能听清,‘明宣侯府’几个字仿若钟声,在脑海间回荡。

会不会是搞错了?明宣侯府,也不只有一位公子不是?

这样想着,楚锦荷咬牙站直,从两扇屏风的空隙,正好能望见陆嘉安红彤彤的脸颊,只见陆嘉安微微张口,笑得羞涩又开心。

“淳衡哥哥说了,嫁妆不必许多,不用非得通聘礼一般……”

楚锦荷刚升起的几分力气彻底没了,一颗心扑通跳了几下,陷入死寂。

她扶着青弦的手,踉踉跄跄往外退,满脑子只有三个字——凭什么。

她到底是差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