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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夜没歇息好,今日又复健,累得满身疲乏不已。
殷稷枕在软枕上,阖上眼皮,轻轻侧身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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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村,接连几日,都是大晴天。
艳阳高照,
这几日,小女子每日都沐浴熏香一番,然后再上换一身好看衣裳,早早就出门了,傍晚天都擦黑,才执着美人扇,提着裙摆,施施然回到家。
同一屋檐下,小女子不来这屋子里找他,殷稷连小女子一片翩跹裙角,都窥不到半点。
殷稷抿唇不悦,又强自忍捺,到底没说什么。
没有小女子搅扰,他接连几日自己一人睡觉,眼底淡淡青色黑眼圈倒是没了,精神头恢复的不错。
今日天气日头好,还伴随着院子里吹拂过来的日风,草木花香,清清淡淡很好闻。
殷稷披着白色衣袍,从炕上缓缓起身,一根发簪拢发,半尾挽起头上,半尾黑发坠在腰部,
他眼斜着瞧人,高高在上,一副懒散轻蔑瞧不起人的神态,倒是很能蛊惑住人,有一种飘然若感的仙貌之资。
虽然现在这小屋子里,只有小童一个人。
这几日小女子不在,小童给他当试药宫奴,不知是不是身子亏空太过厉害,殷稷接连几日,在屋子里复健,腿脚才恢复一点点力气。
几日复健,终于能站起来行走,坚持一炷香时间。
今日大许是可以迈出这个小屋子,去院子里多走动两步,但,殷稷凝眉,觉着以他现在病体身子骨,就算去院子里,大概也支撑不了许久。
殷稷不悦地皱起眉头。
哪怕如此,今日,殷稷还是想着去院子里,做复健之事。
他醒来至今,除却炕上那半扇小窗,以及旁人进进出出,掀起的门帘子,他就没见过外头风景。
出去放放风,摸清这小村子,到底坐落在哪个犄角旮旯,也是好的。
小胖子东倒七歪着小身子,撑着下巴一点一点打着瞌睡,睡在炕沿上,殷稷自然不可能让这小屁童,上炕跟着他睡。
见这小童复健还用得着他,殷稷就大发慈悲抬抬手,恩赏给这小胖子一个炕沿睡。
不能既让马跑,又不给马儿草,
不管是大臣,小女子,孩童,遑论是谁,与之相处都要用一根鲜嫩可口的胡萝卜,挂在前吊着,这样才能引着他们为自己办事,
这道理,殷稷从小就懂。
男人屈起一只瘦白手骨,伸到小童面前,敲了敲。
小童睡得熟,挠了挠鼻子吧唧吧唧嘴歪了下脑袋,就将他敲闹的手,给挥开了,
殷稷脸都黑成锅底了,直接不客气弹了一下手指,给小童赏一记脑瓜崩。
“啊!”小童嗷呼一声,捂着胖嘟嘟被弹得泛红脑门子,直接泪眼朦胧疼醒了。
他瘪嘴泪水盈满眼眶,两只小胖手叠着捂着脑门子,小火苗喷涌看着他。
殷稷直接冷脸无视掉,拢了拢宽大袍袖,吩咐小童搀扶他到院子里,做今日复健。
小胖子心底里惦记着,去州郡读书的事儿,闻声,就抿着唇,暂且搁下与这个臭男人恩怨。
小身子憋气噔噔噔捧着两只拐过来,扶着男人起身下炕,穿靴子,然后两人乌龟赛跑一样,慢吞吞挪动到门槛那,
揭开布帘子,男人淡淡垂眸凝一眼脚下。
门槛有些高,殷稷现在腿脚,抬不起那么高,男子拢着宽大袖摆,又垂眸淡淡觑一眼,这道让他为难的门槛。
他波澜不惊,就拢着宽大袍袖,这样楞楞站在那,
也不动。
小胖子见臭男人不动,抬起脑袋看过去,见他垂眸凝着脚下的门槛,就是不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