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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娘绣花鞋轻盈抬起,跨入家门。

女子绣花鞋很是精美,看起来布料用的都是软布软底,十分精贵质地,但愣是被满腹心思的女子,提起裙襦,从远处款款迈步到家,

沉重的如同灌铅。

她沉重踏入篱笆院子,

家里大院门子没关,四仰大敞着,殷稷回眸将目光瞥过去,很容易就能窥到,指尖磋磨着柔荑中的小扇,满腹心事走过来的小女子。

她看起来神情恹恹,有些打蔫儿,

殷稷眸色微凝,忽然很想知道,这女子刚刚到底是去见谁,

那人,为难刻薄她了?

他抬眸沉吟。

现在大日头晌午已过,下午时分就清凉了些,虽说还是有些闷热,但相比晌午来说,已是不错的爽朗了。

桑娘表情凝重跨进家门,放落裙摆,抚平上面褶皱,径直往院子里凝过去,

女子呼吸一顿,素手里的黄绢扇,下意识抵在秀巧鼻尖上,

微微翕动鸦羽,

不远处,

男子面容冷峻披着一身白色衣袍,袖摆宽大,单手撑在摇椅上,仰头平静凝睇头顶的桃花树,眸色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几瓣熟蒂下来的桃花朵片,三三两两零星散落在男子冷漠眉宇间,感受到柔软触感,

他阖眸,缓缓伸出削瘦骨白的手,将之摘取,随手丢到地上,

宽大袖摆随他动作,微微地晃动,煞是好看。

桑娘临出门前,从冰凉井水里,捞出来的甜甜果酒,整整一个白玉瓷壶,现在也空空荡荡,

瓶身与盖子分离两半,七扭八歪倒在摇椅旁的小案桌上,

瓷盖都掉到地上,磕破了一个小角。

看样子,这套瓷具是不能再用了。

桑娘脑子里,忍不住描补了这一幕画面,

【男子单手侧身枕在摇椅上,闭眸喝完空壶酒,看都没看就随手拢起宽大袖摆,抬指恣意扔了过去,瓷壶啷当旋转摔成了两半,壶盖翻滚,啪嗒掉落地上。】

她回神,凝看男子。

从将他捡回来到现在,男子在屋子里炕上休养一年,日夜不见阳光,皮肤早已养得白皙如美玉。

现下男子,将白玉瓷壶里的甜酒都喝光了,白皙如玉的面庞上,竟然泛起反常的两坨红晕,他偏头看人时,有些醉眼朦胧的惘然。

听到院子里大门响动。

男子微微侧过眸,向她斜过余光,居高临下瞥睨一眼过来。

桑娘被男子这一幕慵懒姿态震目,抚平裙摆褶皱,就站定门口不动了。

男子眸子里染上一丝丝不显的醉意,瞳孔深邃,见她进门以后,就呆怔怔站在门口,嘴角噙着一抹慵懒的笑,宽大袖摆微动,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近前些。

桑娘呼吸微重,轻轻眨了一下浓密的鸦羽,

忍不住按照男子吩咐,轻移莲步,踩着绣花鞋,款款径直朝着男子走过去。

殷稷抬起宽大袖摆从里伸出一只手,偏头对着她,桑娘屏住呼吸,将纤纤素手搭上去,

男子微微一扯,桑娘只觉天旋地转,眨眼之间,她就落入了男子宽阔怀抱里,坐在他的右侧腿上。

女子虽心动,但屁股始终有些不安,忧心说,“别,你的腿……”

“无妨,撑得住。”殷稷拢着宽大袖摆,整个将女子罩住,冰凉的指腹抚上女子白皙的脸庞,故作随口问,

“到处不见你身影,去哪了?”

“没…没去哪,村里子逛逛。”

虽然男子冷漠说无妨,没大当回事,但晌午复健时候,他腿脚到底什么状况,桑娘又不是没看到。

她屁股坐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