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站在门口撒气的赵玉才听了一耳朵, 连忙扯住一人, 问道:“假的?那漂亮的小夫郎,是假的?”
“哎哟, 那不是你不要的夫郎么?怎么你也没见过?定亲前, 你咋不去人家家里相看一二?”
赵玉才听这人话里夹枪带棍,听得不舒服,嘁了一声:“我可是要考功名的人, 哪有那闲心去看一个村里的小哥儿。”
“你是不看了 , 可害惨了人赵家喽!也不知哪来的小哥儿, 竟这么大胆, 冒充别人家夫郎。”
在赵家小院外的人,也都想知道,这小哥儿到底是哪来的,怎么就上了花轿,还拜堂成了亲。
还有这真夫郎,怎么就被人替了。
何清缓缓地收敛了笑,他蹙起眉,泫然若泣道:“我不过是半途下了花轿, 想去寻些水喝,谁料遇到了一人,那人将我推入河里,待我醒来,已不知到了何地,我苦寻了几个月,一路打听,方才赶回。”
“推入河里?这不是害人命的事儿么?这人是谁啊,恁的这么大胆。”有人说。
“还能是谁?”另一人下巴冲青木儿那处抬了抬:“不推进河里,怎么假冒新夫郎嫁入赵家?”
青木儿试图张口反驳,却怎么都动不了。
他以为自己会有时间慢慢坦白,却被真夫郎打得措手不及。
他不敢看赵炎是何神情,也不敢看爹爹阿爹,还有玲儿湛儿,又是何神情。
赵炎皱了皱眉头,他记得这个小哥儿,是那日去小作坊进货遇到的小哥儿,他还记得,这人看他夫郎的眼神。
他听完那一瞬间,只觉得此人荒谬,大过年的,跑来他家说什么“真假夫郎”,他自然不会信这小哥儿胡言乱语。
但当他看到小夫郎脸色发白地站在灶房门口,一动不动,彷佛冻僵一般,便知那小哥儿兴许没有妄言。
赵有德和周竹也懵着,他俩听了何清的话语,再看青木儿的神情,真真假假,似乎有了端倪。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愿意相信。
这样的事,实在太荒谬了。
“他就是我的夫郎。”
赵炎沉着脸看向何清,他本就长得凶神恶煞,一双黑沉的眼珠子盯着人时,更是令人胆颤。
何清不禁后退了一步,他生生克制住了自己要逃跑的冲动。
不行,他即选择了来赵家,就一定要留在赵家,他再也不想回到货郎那个四面透风的家了。
那是家么?屋顶漏水,门窗破烂,鸡鸭拉得到处是屎,臭味熏得整个院子都是。
他也不要再去风餐露宿,不要再夜宿密林,那般可怕的日子,他再也不要过了。
他跟货郎大吵了一架,若是再回去,必定要被那货郎打骂,他绝不能走。
何清收回了后退的腿,忍着害怕直视赵炎狠戾的双眼,抖着声儿道:“我才是。”
“你说你是何清,你如何证明你是何清?”
“我自然能证明。”何清听到有人疑惑,立即从领口掏出一张红纸,那红纸上,赫赫然两个大字——婚书。
何清举着红纸,大声问道:“我有婚书为证,他可有?”
赵炎识字,一看便知那上面写的确是婚书,丝毫没有可以反驳的余地。
而一旁的赵有德和周竹愣住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那一纸婚书。
“婚书?”众人哗然。
“是啊,还有婚书呢,那、那个谁,可有婚书?”
众人一看青木儿呆愣地站着,丝毫没有反驳之意,便知他真的没有婚书,顿时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这上面写的真是婚书?谁识字啊?出来看看?”
有人识字,立即伸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