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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如,我们便直接签订长租吧,租金而言的话,自然也会同短租便宜些许,同时,还能免了沈楼主时不时的便要花时间来请我喝盏市外难得一求的好茶,不知沈楼主意向如何?”

“嗯?苏姑娘这话可就见外了,今日你我一见如故,别说是这一壶早春茶了,苏姑娘他日什么时候馋这一口,不劳姑娘亲临,但凡知会一声,我便亲自给姑娘送上玉清院。”

“苏姑娘心善,不过长租确实也恰合我意,挺好的,那我们便这么说定了?”沈楼主单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拎着茶杯细细喝着,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还请姑娘稍等片刻,我便出去请人来帮忙拟定一份新的租赁地契,稍后落下红印送去官府,便算是签订成了。”

春风拂栏顶楼天子阁清幽是一好处,只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寂寥冷清了。

沈楼主作势准备起身出去唤来仆厮,代笔拟定再送去印章,云鹤却放下了杯盏,微微抬了抬手,做出一个阻留的动作,声音清润有力:“沈楼主,天子阁清幽无人,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愿代笔一写。”

他们落座的本就是客厅中的八仙收腰楠木长桌,桌面上的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沈楼主和榆柳本是避险,所以才请三方证明来签订租赁地契。

若是说沈楼主这时请春风拂栏的人来手书租赁地契的话,榆柳可以还会在写毕之后接来再确认一遍。

但如果此时代笔之人是云鹤,榆柳便是不在此处,也是信得过的。

显然,沈楼主也是如此想法,眼角眉梢的欣喜之色更加洋溢了起来,当即就坐了回去:“那好啊,能得大师兄代劳,我受宠若惊还来不及,又怎会介意?”

沈楼主说完,甚至还移开了茶盏,将楠木桌边上摆放的白玉莲藕挂立笔架、雕壁孔雀羽端砚以及暗纹银线宣纸一并齐齐的摆在了云鹤的面前,末了笑眯眯的一伸手,规规矩矩毕恭毕敬的道:“大师兄,请?”

“有劳。”云鹤也不多言,点点头,动作利落的从笔架上取下一根也不多青玉竹纹狼狼毫笔,饱满沾取了砚台中浓黑的墨汁,眼神一扫那张泛黄的旧地契,便依照着逐一在这张空□□细的宣纸上写下新的租赁地契。

云鹤写的是龙凤行楷,落笔行云如流水,一气呵成。

榆柳正将放于沈楼主那边的地契收回,准备放于云鹤手边方便他参摩书写,然而她刚拿过泛黄的旧地契,侧首看向云鹤落笔字迹的时候,眼神微凝间,却忽然觉得那字迹的横竖笔锋颇为眼熟。

但榆柳是从未见过云鹤提笔的,迟疑片刻间,她还未想起这种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云鹤却已经写下了最后一道笔画。

一纸书毕,云鹤将青玉笔杆斜搭在雕壁孔雀羽端砚上,发出一声细微的清响,动作自然的伸手接过偏向自己这边的地契,习惯性的曲颈侧身,对榆柳温声道:“多谢。”

云鹤的本意是想让榆柳和沈楼主确认一眼公文笔墨是否有误,然而,当他将过去那张泛黄单薄的旧租赁地契,同墨迹未干的新租赁地契并排而放时,云鹤却也微微愣了一下。

他们没有料到,除去纸张材质、书写日期的不同之外,春风拂栏新旧地契上的字迹,竟然笔墨勾画的行文笔锋如出一辙。

就仿佛……

是由同一人,在重叠的时空中,同时写下的。

第39章

◎云鹤是故意的。◎

丝缕般轻薄的烟气,自桌边的鎏金盘三足香炉的孔隙中缓缓上浮,随着风过的方向悠悠飘向云鹤和榆柳这一侧。

檀香暗涌,氤氲开来。

墨迹未干的租赁地契早早就被云鹤用绘山浮雕的紫檀木镇纸压住,所以在春风吹来时,它不过是浅浅的仰摆起一道不太明显的弧度,将微湿的墨痕边缘洇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