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痕上逆向扫过,榆柳扯了扯嘴角,用筷尖将被自己划开的鱼肉扒拉到白玉瓷盘的边缘,筷尖一挑,顺势将鱼片翻了个面,来了一招眼不见心不烦,欲盖弥彰的将让带有划痕的那一面和碗底相贴,随即才顺着鱼肉粼粼的纹理,顺势抬头向云鹤望去。
云鹤原本只是想着提点敲打一下沈楼主那浑身上下由内而外发出的散漫的精气神,让他收敛一些市井气,也没想到一句话下去,竟然还还能炸出这么一句惊天地雷。
饶是淡定如云鹤,也被沈楼主这一句话,给喊的有些愣神了。
云鹤挑了一下右眉眉尾,薄唇轻动间,似是低声呢喃的问答道:“什么大师兄?”
说话间,他突起的喉结向下滚动,少见的将清润的嗓音压的极低,那嗓音苏哑低沉,听不出是喜是怒。
而仅有的一点起伏的语调,也说不清究竟是在反问沈楼主,但是只是单纯的在向自己寻求一个答案。
榆柳却在云鹤低沉的语调中,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显然,云鹤对此也很意外。
至少,云鹤之前对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并没有什么特别隐瞒。
云鹤当然不知道沈楼主会这么称呼他,但是云鹤的反应很快,黑眸微凝间,快速的将他脑海中仅有的一点没有丢失的记忆中仔细的搜寻了一遍,随即很快就的镇定了下来,眼眸清明的抬眼看向端坐于对面的沈楼主,嗓音清润如常的先确认了一遍:“沈楼主,你是唤我为‘大师兄’吗?”
榆柳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听见云鹤问出这话时自己松了一口气。
视线跟着云鹤的目光望去,只感觉方才没个正行言行举止散漫的沈楼主在面对云鹤的时候摆出的姿态,确实是像面对一为辈分极高的前辈。
——沈楼主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沈楼主带着一点坐立不安的局促坐着,听了云鹤的问话,嘴角似乎有点儿不自然的微微抽动了几下,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云鹤还会有此一问,有点二张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但面对云鹤的问话,沈楼主却还是先裂开嘴,点头应下道:“额……是啊?”
云鹤闻言,很平静点了点头,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话说的虽然似乎有点无情,但语调却又极其坦诚,“很抱歉,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我失忆了,大概仅有的一点印象里也只是我曾经有过一段在外求学的日子,但我并不记得拜过什么师父,门下又有过什么师弟师妹,所以有些好奇……”
“……沈楼主从进房到方才都从未称呼过我,不知道刚刚究竟是出于何种缘故,突然唤我一声‘大师兄’的呢?”
榆柳眼看着云鹤问完之后,沈楼主可能是因为震惊于云鹤的失忆,所以嘴角抽动的幅度似乎大了一些,但同时又由于云鹤的质问,回答时带着一点压抑的敢怒不敢言的意思,迟疑的说道:“因为大师兄你以前在毒医谷的时候,就说无事不要来打扰你,所以我就一直没敢主动和你搭话。”
榆柳:“……?”
沈楼主确定他说的人是云鹤吗?
在榆柳的印象里,云鹤从来都不是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爱答不理的性子。
榆柳反而觉得沈楼主说的那个人,更像是一开始百般拒绝云鹤不要留在玉清院打扰的她自己。
“既然你提到了毒医谷,这么说来,你确实认识以前的我?”云鹤听了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会,冷静分析道,“但听你方才的说法,似乎从前和我的交集并不深厚,但为什么方才我总觉得,你面对我的时候表现的有些拘谨呢?”
沈楼主嘴角抖了一下,大概是反应太过明显,他自己都忍不住把抽动的嘴角压了一压,然后才调整好表情,眼神微飘的恍然道:“啊……是吗?不过,毕竟师兄你在谷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