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这儿多打扰姐姐修养安胎了。”
榆柳和云鹤同时行礼,异口同声道:“告辞。”
苏云月看着同步的二人,忍俊不唆的笑着点了头,只是在听到自己手上的系住的金铛响动时,眼神难免又有些落寞了起来。
送别的话到了嘴边,却忽然变成了挽留:“既然时候不早了,不如就留在这,陪我用顿晚膳再走吧?”
榆柳起身的动作微愣:“……姐姐?”
“阳渚县历年来水患频发,灾后又爆发了瘟疫,和四皇子曾经处理过的情况有些相似,所以陛下又派他亲去赈灾处理水患后续,这段时日,估计他都不会回来的。”
苏云月朝着榆柳哑然一笑,看着这空荡荡的寝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们两人留下来,就当是……陪陪我吧?”
苏云月说是邀请他们作陪,便当真是作陪。
因为宫内的膳食确实不怎么合乎出他们楚国的口味,红汤红油,辣子辣酱,榆柳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些,居多的时候都是喝点小汤,彼此之间相互说话讨点乐子。
说的话多了,渐渐的榆柳就发现苏云月是一点辣都不能沾,银箸上稍微沾了一点红,就会难受的蹙眉,压低声音咳嗽起来。
榆柳忽然就皱了眉。
她不喜欢吃苦药,云鹤都能允诺她“不喜欢,便不吃”,没有半分强迫强求。
可苏云月都这般难受了,四殿下是为什么还不肯照拂一下四皇子的妃的口味呢?
榆柳走出宫殿的时候,愁思的仰天望月。
本以为喜欢的前提至少得是尊重,没想到竟然还可以是“我觉得你喜欢,你就要喜欢”。
……罢了。
萧天旻和苏云月,一个强硬,一个刚柔,他们两人究竟合不合适,世界和系统自有判定。
根本轮不到她一个打工人来操心。
于是,榆柳便收敛起自己这些多余的心神,只是最后还是没忍住略微惆怅的瞥了云鹤一眼。
云鹤似有所觉,垂首凝望而去,提醒道:“小心台阶。”
榆柳闻言,垂眸一看,果然见自己此时就站在台阶的边沿,顿时越发百感交集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云鹤跟着榆柳拾级而下,听着夜风里夹杂的微弱叹息,不禁轻轻地皱眉,“”吃了一顿团圆饭,怎么还不开心了?”
榆柳闻言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这才恍然自己方才竟然是将心声给叹了出来。
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夜色正浓,倒也把这点细微的变化一同遮掩了起来:“……有那么明显吗?”
云鹤望着榆柳,忽然笑了起来:“为什么要在意明显或是不明显?”
榆柳下了步梯,看着守在宫殿门旁的江景墨,前行的脚步忽然放慢了些,眨了眨眼,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云鹤这话是什么意思,胸腔微震遇到上扬的哼出一个鼻音:“……嗯?”
“喜怒、忧思、悲惊恐,生而为人,自然是有七情六欲的。”
云鹤望着榆柳的眼中眸光微动,须臾片刻后,抬手轻轻的落在榆柳纤瘦的肩头,两指轻轻一捻,几乎都没有碰到榆柳的衣襟。
榆柳只听得见簌簌的夜风声,随即云鹤骨节分明的手指出现在她的眼前:
——修长的指尖上,夹着一片单薄细长的柳叶。
榆柳立于夜风之中,想来是方才四面八方乱吹来的风,将远方的一片飘落的柳叶吹刮到了她的肩头啊。
云鹤骨节分明的手捻着柳叶的尾部,仿佛只是为了告诉榆柳他方才举动的目的是什么,给榆柳见了一眼便松开了钳制。
晚风吹拂间柳叶似绿舟,打着旋的飘向了远处。
他望着那柳叶飘去的方向,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