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跟着你去劭山玩,出发前母亲耳提面命,嘱咐我在姐夫面前千万要谨言慎行。”
她又凑近了在卫臻身边低语:“我母亲说,姐夫看起来就是个性子傲的,她很是怕你在姐夫那吃亏。”
卫臻倏然间觉得眼眶酸酸的,连卫舒云的母亲,她的大伯母,私下里都会担忧她被欺负。
可是父亲却半句话都没有关心过她,也不好奇她的任何事。
“这话你可千万别同我母亲讲,若被她知道了,定要拧我的嘴。”
卫臻闷声点点头,靠在卫舒云肩头轻轻吸了吸鼻子。
“要不姐姐今晚别回去了,跟我住在一处吧,我那里好些新的话本子呢,还有今个刚买的栗饼和五香糕,”
卫舒云年岁小,尚未出阁,能想到的哄人法子就是吃和玩,
“我再让母亲做酥骨鱼吃,她一准乐意。”
卫臻听了觉得心头被人轻轻捏着,捏成皱巴巴的一团。
既是因为知道卫舒云在想办法哄自己,
也是因为忍不住羡慕她有母亲。
平日里不会总去想这些,今日在父亲那受了委屈,就听什么都想落泪。
燕策等了卫臻好一会儿她才出来。
是一直在跟宋凭玉那老小子说话吗。
有什么好聊的,俩人又没多熟。
燕策遇到烦难时不喜欢这样一个人胡乱揣测,若是公事,有的是手段解决。可与她相处并不是公事。
起初觉得能同她成婚、朝夕相处就已是人生之大幸。
可是燕策渐渐发觉自己是很贪心的,会一个劲儿得寸进尺。
尝到了好,就会想要更多的好。
同时也会因为一点点“不好”而感受到巨大的落差。
在燕策心里,与卫臻一同做任何事,都是在向她袒|露|爱意。
可是昨日发觉,此事于她,好像是可有可无的。
她会因为他中途离开而整个人彻底放空愣神,也对他突然提出的结束没有任何意见。
明知道他情绪不对,也不问问。
燕策知道自己兴许有些小题大做了。
可是她的心意,在他这,是天大的事。
一旦开始想这些,他也会患得患失不自信。
车辕碌碌,马车晃晃悠悠行驶在路上,卫臻正靠着车厢下意识回忆今日发生的事。
驶过一座拱桥,马车颠簸了一下,额头磕在内壁。
很轻微的疼,能忍。
就是猛然被磕到,平添了股子刺挠劲儿,哪哪儿都不顺眼。
卫臻蹙眉捂着额头,撩开帏帘往外看了一眼,燕策在旁边骑着马,他人高马大,坐在车厢内只能望见他的腰,看不着他的脸。
烦人,这人说是来接她,又留她一个人坐在里边。
用力把帏帘扣上,手却被窗边一根木刺扎了下。
极小,浅浅穿进透明的皮肤里,甚至都没出血。
卫臻轻轻|拔|出来,指腹被留下一个细小的孔。
怎么都捋不平整。
用帕子摁了摁,也还是那样。
情绪实在是不讲理。
不论是在父亲面前,还是和宋凭玉、卫舒云聊天,卫臻一直都没哭。
现下一个人呆在车厢里,这么一根极小的木刺就突然让她掉起泪来。
车架停在垂花门外,燕策掀开帘子,就见卫臻在用手背着急忙慌抹眼泪。
卫臻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哭了。
但帕子早已经湿透,其余眼泪怎么都藏不住。
一看见他,心里那股子刺挠劲儿就开始发酸发胀,通过眼眶溢出来。
索性不藏了,自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