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度的,他该识抬举。
看着已经率先躺在床榻里侧的卫臻,燕策幽幽道:“里面。”
见她秀气的眉毛轻轻蹙起,他笑意更深,说的话也没个正形:“我怕黑。”
卫臻:“?”
她瞧了一眼帐外燃着的红烛,过分明亮了。
这人到底在怕什么。
毕竟是自己主动问的,卫臻不恼,只觉得他突然冒出来的的理由太荒唐,她也没跟他争辩,卷着被子往外挪。
外侧的床褥没人暖,凉凉的,乍一挪过去,她打了个颤,
“只有一床被子吗?”
“新婚都是盖一床。”
卫臻钻进被子里了,“我这才头一次成亲,下回就知道了。”
哪来的下回,
跟谁的下回。
燕策刚要反问,就听见她闷闷的声音从锦被底下传来:
“下回你先躺下给我暖暖被窝,今天我好不容易把里边儿给你捂热了。”
她说完这话,也从被子里钻出来了,尾音变得清脆明晰,即便语调中带着不满,也让人觉得悦耳。
原来是这个下回。
她真是——
可爱。
里侧的软枕被她躺了一会儿,沾染了她发间的甜香。
燕策在卫臻身侧躺下,喉结轻滚,咽下原本要反问的话,难得温驯:“好。”
卫臻方才钻进被子里去够她的汤婆子了,幸好有这个,她把两只脚轮流贴上去暖着。
翻身时不小心把汤婆子推到了燕策那边,撞上他的腿。
燕策冷不丁被这么一碰,不疼,但有些痒,他四时体热,用不到取暖的器具,反应了一瞬才意识到是什么。
铜制汤婆子外面裹着层绒布,软茸茸的。
她的物件儿跟她人一样。
卫臻想起白日里自己苹果撞上他那一幕,这是今天第二次打到他了。
“......我不是有意的。”
他躺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声音沉缓:“无妨。”
几番对话下来,卫臻发觉燕策性子好像没那么差,倒是与她预想的不同,她心稍稍安定了些。
没成想,下一瞬,燕策说的话让她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担心你有孕,所以婚期有些赶——”
话尚未说完,燕策就感觉腿上重重挨了一下。
她急着坐起来,动作间再次把汤婆子踢到他腿上了。
卫臻愣了几瞬才意识到他这句话的分量。
她数了数自己的月信。
迟了,自事发之后就没来过。
虽说她月信本就不太准,可正好在这个危险的关口,保不齐是因为什么。
卫臻脸色煞白,手掌下意识探上小腹,那里还很平坦,什么都摸不出来。
随着她的动作,锦被自她肩头滑落。
燕策想到方才她碰到他时发凉的脚底,把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
“不准碰我。”卫臻拍掉他手,带着很大的情绪。
燕策收回手,“我让人去传大夫来。”
“新婚夜就找大夫,让阖府上下都知道了,我还做不做人了。”
“没人敢乱说,我去找。”
卫臻别过脸去,没再阻拦。
那次他很细致,事后她身子并无不适,检查过也没有伤口,便把这茬给忘了。
也不是忘。
她才十七,头一回做这种事,没有阿娘在身边,她想不到这些的。
越想越难过,卫臻拥着被子掉起眼泪。
燕策去外面交待了几句,很快回来。
脸颊已经被卫臻用手背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