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婚礼筹备得周全,甚至,他还求来了圣上赐婚。
他做到这个地步,她该笑一下的。
盖头被燕策用喜秤挑开,徐徐露出张极精致的芙蓉面,仙姿佚貌,桃羞杏让,叫人挪不开眼。
软红的盖头顺着往后坠,堆在云一般蓬松的红色锦被上。
卫臻就坐在这捧红云里,脸颊白得能发光。
她一抬眼,光也暖,风也软。
发间步摇垂着长长的穗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打晃,映出些细碎的闪。
屋内几乎聚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全都在打量新娘子。
卫臻被人瞧得耳根发热,白暂的面颊泛起层薄粉,她也没好意思继续往上抬头看燕策,很快垂下眸。
燕策在卫臻身侧坐下,两人的腿贴在一处撞了下,卫臻先一步挪开了。
结发之后,侍女端来合卺酒。
二人手臂交错,握着葫芦瓢仰头的瞬间,卫臻对上燕策视线。
婚服暂时削弱了他深邃五官带来的攻击性和冷戾,狭长的眸正望向她,也较平日里更为透亮。
可能是在对她笑吧,卫臻不确定。
过于漂亮的一双眼睛,看谁都像含情。
她当然知道,并非他有情,只是天生占优势的相貌使然。
饮过合卺酒,燕策浅红的薄唇沾上点水色。
眼前人这幅唇瓣湿润的样子,卫臻莫名感到熟悉。
她无法凭零散的记忆,将那些突然出现在脑海的昏暗糜艳画面补全,又本能地感觉那些画面怕光。
心里藏着事,卫臻跟他对视的眼神也开始飘忽。
呼吸几瞬,她率先败下阵来,视线掠过他脸庞,躲闪着移开。
喝完交杯酒,燕策就被人催促着去前院待客,临出门,他又折返回来。
门口的光被峻拔修长的身量遮住大半,他逆着光站在那,唇红齿白,眸中盛着她的影。
“若有事便差人去前院找我,累了就先休息。”
周围又是一阵打趣声,卫臻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个体贴的新妇,嘱咐夫君少饮酒。
可被这一闹,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只轻轻应了声。
抛开羞赧,单论私心,卫臻其实也隐隐盼着燕策多喝些酒才好。
出嫁前,嬷嬷给她看避火图时提过,男子醉酒后,是不能行事的。
也不知燕策酒量好不好,若是他醉了,今晚应当就不用......
初春昼尚短,卫臻带着一身水汽从浴房出来时,天已黑透,不知是几更。
前院的热闹尚未完全散去,屋外簌簌风声中夹杂着人声,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屋内极静,几名侍女在浴房内利落地打扫,龙凤红烛燃得旺,灯花爆了爆。
灯下,燕策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阖目休息,精壮劲瘦的长腿在衣摆下随意支着。
卫臻入京后与燕策偶遇过很多次,他容色惹眼,没人会把他当陪衬,往日里哪怕他不说话,存在感也极强烈。
这是卫臻头一回见他安静的一面。
领口被他扯松了些,修长的脖颈微微仰着,下颌线条清晰好看。
他肤色在男子里面算白的,喝了酒有些上脸,眼角正泛着红,唇瓣也是浅红的。
瞧这样子是醉了。
卫臻松了口气,当他睡着了,脚步放轻。
但下一瞬,她看见他的喉结缓慢滑动了一下。
接着二人在烛光里对上视线。
“用过膳了吗?”他揉了揉额角,站起身,朝她走近。
卫臻知道他在看自己,便点点头,别过脸没应声,只留给他一截白嫩的颈。
她方才沐浴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