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轿子,却在那里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阿竹?”看着那个失魂落魄的背影,她有些不敢确定。
那背影听见熟悉的声音,反应极大,猛然转过身。
看清他的脸,莫玲珑吃了一惊:“真的是你……阿竹你怎么了?”
阿竹拿袖子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扯扯嘴角露出难看至极的笑容:“莫娘子,我就是忽然想起来,房子我们离开前已经退给东家了。现在有点不知道该去哪……”
他掏遍了口袋,找不到钥匙。
站在门口才想起来,他们离开上京前,房子已经退了。
从巷子出来,他竟然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又该往哪里去。
怎么办三个字跃上心头时,他就忍不住想哭。
看他如此茫然,莫玲珑生出了一些关切:“那贺郎君呢?”
她又想起那一手狂放的笔迹。
谁知说到这个“贺”字,阿竹彻底绷不住哭了出来:“主子……主子被抓紧诏狱了,我该怎么办啊?”
诏狱?
在上京的人都知道,那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莫玲珑神色一凝。
从范氏的态度不难看出,这位贺郎君应该也是京官,且颇有前途,怎么会被下诏狱呢?
“贺郎君遇到什么事了?”
阿竹语无伦次:“我不知道,主子在做的事一般都不告诉我,他明明只是奉命去卢常公干的,怎么就……”
从年龄看,阿竹还只是个孩子啊。
莫玲珑抬头看了看天色:“今日已晚了,你明日再去。既然是差事,不如先去衙门找他上峰问问,总能问到点蛛丝马迹,也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这句话让他茫然的双眼有了一丝神采,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对,莫娘子你说得对,我明日去都察院问问!”
“都察院?”莫玲珑眉间一蹙。
“我家主子是都察院的巡按御史。我明天找他上峰去,那冯总宪总知道的!”
听到冯总宪,莫玲珑不免想到自己那桩案子,心里跳了一下。
看阿竹潦倒失神的样子,她先让他在同福客栈住下,等明日再想办法。
“可是莫娘子,我一路回来,把银钱丢了。”他耷拉着脑袋,不知所措。
莫玲珑失笑:“我替你垫上,小事一桩。”
安顿好阿竹,她继续往沈府赶去。
一路上心里颇不安静,无法将那个颀长冷肃的侧影,和诏狱联系到一起。
沈府的门子照例把她迎到门房里等,她等了不一会儿,白霜过来了,接过提篮请她入内:“夫人说,她正好想见你,过几日是老爷生辰,想跟你讨个主意商量一下怎么办。”
“好。”
既如此,莫玲珑跟着进去。
沈府的后花园很大,穿过长长的回廊再过一段照壁才是内院。
内院十分清幽不见下人。
假山的对面有另一侧回廊,隔着崇崇石山和竹影,一前一后两个人疾步而行,其中一人姿态恭谦,而另一人气势迫人。
莫玲珑目不斜视跟在白霜身后,便听一道苍劲的声音正低低地训斥,而姿态恭谦的那个唯唯诺诺,不敢顶嘴。
只是,当“卢常县”这个词闯入耳朵时,她脚下乱了一步。
第29章
白霜突然注意到对面的人,飞快拉着她退进最近的一间房,掩上门。
只听对面的人还在继续训斥:
“让你拦住他,为何不拦住?除了这桩事,他还干了什么?”
“其他的……学生只知道他参了章大人看中的寒门婿,其实这桩我也拦了,没成想最后还是到了三司会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