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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人。

谢知柬缄默不语, 只是拧开一瓶冰凉的矿泉水, 仰头灌了一口。喉结上下动了一下。神情越发肃然,在贝斯上端拧弦调音。

郁宿懒洋洋地拆开一包原味薯片, 手指随意拨弄着电吉他, 调高了一个音阶,指腹轻触琴弦,再慢条斯理地捏起一片薯片。

指尖沾上有些黏腻的薯片碎渣。

咔嚓。

寻常而言,人类交谈势必以自我为中心,打断对方的话表达自我几近是常态。

但在「L&Guest」乐队, 初见鸦的一切都是君王的旨意,不可挑战。初见鸦开口时,世界必须静默。其他人不会提出任何异议。

少年坐在高脚凳, 手中翻看写到一半的乐谱,长度不讲道理的腿轻而易举地斜斜搭在地面。

薄薄的文件夹装着堪称未完成的殿堂级新曲,每一个音符与和弦,都被反复细细雕琢,超出单薄纸张,生命力几乎要淋漓热烈地满溢出来。

初见鸦眼也不眨,赤红的笔尖划过五线谱,将一段旋律线修得更为锋利,标记的红的蓝的笔墨交相辉映。

这是初见鸦亲笔写的新曲乐谱。即使有编曲软件,他更倾向于亲手书写乐谱,最后导入。

短短两天时间,从一段虚无的旋律雏形,到此刻高质且挑不出任何纰漏的作曲与现场修改。

等到停笔,初见鸦抬起乐谱,把半张脸遮挡在乐谱后面,只露出一双灿若星光的红眸,微微眯起,戏谑又耀眼的笑。

“Lambda,”他似笑非笑地问,“你敲不动了?”

“对不起你听错了,不困也不累更加不会翘不动,还能再双击长按为鼓手加速。”林琳琅额头的汗滴落在鼓面上,立刻坐直身体,眨巴眼睛,“……不过,Lambda很担心你。”

初见鸦的目光落在他面前的键盘,没有回应这句话。

似乎于常人而言相当艰辛困苦的修改过程,对他却未必。诠释何为顶级天赋型选手。

乐队训练室灯火通明。在数不清次数的预演、磨合和改进之间,乐谱修改的红蓝笔迹屡次叠加,潇洒利落的手写音符湮没打底的黑色五线谱。

最后一版导入编曲软件,几乎从未停歇的乐声暂告一段落。

直到黑夜降临。

郁宿打了一个呵欠,收起电吉他,在电脑前按下“Ctrl+S”保存文件,摘下耳机搁置在桌面。手机闹钟响起。

他转身看向刚刚从病中痊愈不久的初见鸦:“Crow,差不多该结束了。”

林琳琅和谢知柬立刻向他投去赞赏与得救了的目光。

只有郁宿在赛期敢于打断初见鸦的工作。即便决赛如火如荼,依然绝无动摇地制定并监督执行日程表。

他全程跟进照顾初见鸦的入院期,最清楚初见鸦刚出院不久的身体情况。

初见鸦跳下高脚凳,关掉音箱,却没有立刻回应郁宿未说出口的潜台词。

“今晚我先不回宿舍了。”初见鸦随手拿起钥匙和ID卡,走出门去,“医院复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Foster应该已经在失乐园门口等我了。”

RNR赛事期间,选手们依据赛程未经许可不得踏出失乐园半步。但今日出现唯一的例外。

请假条在温与付的手里,单薄的一张纸条,有经纪人的签名和RNR管理层盖的红印,递给保安室。保安确认过后,失乐园的白色雕花大门缓缓移开。

请假原因:病假,紧急医疗干预。

初见鸦从灯火通明的A幢楼下遥遥走来,身形修长,指尖随意插在风衣的口袋里,神情淡然,仿佛只是去便利店买一瓶水。

“可以走了?”

“可以。”温与付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