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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离开的人轮到他,因为父母联系国外出了最新医疗成果的医院,只要他愿意,就能把他送出国外。

父母问,想走吗,见鸦?

初见鸦没表达出自己对医疗的漠不关心,只凭借记忆查了那个地方的音乐学院,音乐界数一数二颇有盛名的学院,被誉为孕育音乐大师的摇篮,且即将招收新一期预科班的学生。

他对父母点点头。

初次出国的初见鸦,语言不通,却敢于第一天就从病房甩下吊针开窗翻出来。

他在去音乐学院的时候和父母第一次吵架,接着离家出走。

父母显然没有想到,他们认为只是爱好的东西,能让他义无反顾地跑偏安稳的人生轨迹。

但他本不需要单调的安全感,整洁的病房与苍白的终身监.禁无异。

他甚至在国内便尝试多次逃出病房,即使只是上医院顶层的天台看新升的月亮。

——那些所谓的安稳只会摧毁他。

就连钢琴声也太静,他需要更多灵魂灼烧的炙热、反叛与挑战性的痛感。

于是他转而迷恋摇滚。

音乐学院,结束钢琴的新生考核后,年迈的教师重新阅读一遍他提交的资料,向他询问。

“你明明有更轻松光明的未来,为什么想学音乐,是被家里要求镀金吗?”

“不,是我自己喜欢音乐,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未来。”

“是吗,为了音乐你能赌注什么?”

“音乐的门只对我敞开一瞬,我会为此赌上自己的全部。”

第二天,他收到信函,这位大师破格推荐他加入音乐学院。

即便如此。

白化病、异于他人的国籍、非常规的入校考核,以及过于出挑的性格。

遭至校园暴力也只是预料之中的事。

对面的人叽里呱啦的是难以理解的语言,初见鸦只听几个词语,但也能看懂一些下流的手势。

来自原本的钢琴系第一。

弱者的初心只会被付与嘲笑。

无所谓,他从来不会放任自己落入弱者的境地。

随之而来的期中考试,他将那人狠狠超出评分,以五十分的差距甩至身后,拿到第一的位置。

从此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换了一种含义。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到他,向他道歉,向他示好。

他独自在钢琴室会有人来期期艾艾地送花,打开水杯的柜门也会飞出数不清的粉色表白信。

打球电玩唱KTV,被邀请各个生日Party,Ins好友申请加到系统繁忙,他做尽一切想做的事。

他的朋友多如繁星,名气也越来越高,独奏会在学院内部开放五分钟就能抢完所有的票。

初见鸦尝试在独奏会演奏他写的摇滚曲,只用一把电子琴。

他创作的歌独立,摒弃常规,表现力极强,反对平庸与虚假,追求直接反射进音乐的具有危险性的自我。

他转向全心全意的摇滚,以King的称谓自称。

周围的人的声音传不进他的耳中。

他不觉得浮夸,也对旁人的观点不以为意,那些言论在他看来荒诞可笑,只有冷漠的不屑一顾,留不下丝毫痕迹。

对他而言,在他也许较常人短暂的生命里,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

他想要,他得到。他赢取的,他拥有的,或者必将被他赢取或拥有的。

初见鸦将纤长的手指十指相扣,垂眸听骨节的轻响。

指尖搭在电子琴的琴键,推动拉杆,奏响只属于他的音乐。

叮咚,咚咚咚。

所有的音乐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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