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要来这里取玄冰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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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渊宫殿前戒备的二位护法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下一秒,玄霖在殿前现出身形。
问心和琅画看了一眼袍角还在滴血的玄霖,瞬间脸色一白。
“尊主!您受伤了!”
“尊主!属下未能及时赶去支援尊主!属下失职!”
“无碍。本座是让你们守好重渊宫,没让你们支援本座。”
玄霖的声色淡淡地,仿佛浑然不在意自己的伤。他仰头看见柱子上不知所踪的魔物分身,却是皱紧了眉头。
“何人来过重渊宫?”
琅画和问心顺着玄霖的视线看去,都不禁眉心一凛。
那魔物分身,昨日明明还在的。
“尊主,除了昨夜的小医仙和四位仙守,没有人来闯过重渊宫。”
玄霖眼底一抹幽光稍纵即逝,冷笑一声:“有趣。”
他取出袖中的玄冰草交给琅画,转身进了重渊宫。
“将这个,种在殿中。”
“尊主,您的伤?”
“本座无碍。”
进了寝居,玄霖挑开床幔,眸光落到了榻上脸色依旧苍白的茯月身上。
良久,他俯身凑近了她,骨节分明的指尖捏住了茯月的脸。
“本座没让你死,你可千万别死,若你敢逆了本座的意,本座就去下仙界的冥河找到你的魂魄将它捏碎,让你不能转世,让你彻底死个痛快。”
玄霖的眸光越来越狠戾,但他忽然感觉腰间一紧,低头一看,是两只白嫩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腰。
茯月在无边无际的混沌中,感觉自己像被烈焰炙烤一般热得出奇,但不知何时,那热意被消解了不少。
离她很近的地方仿佛有一块大冰块在散发着寒意,茯月毫不犹豫地便抱住了。
“终于装空调了,快被热死了...”
听不懂茯月在说什么的玄霖滞了一瞬,心底又浮现了从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种脱离自己控制的感觉让他莫名地不悦。
于是他猛地拨开了身上的人站起身。
“别碰本座!”
茯月的头咚地一声落在榻上。
她在昏迷中,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刚才用来降温的冰块不仅跑了还打人。
这么一想,茯月便觉得分外委屈。
“呜呜呜疼...”
“打人了...报警...”
玄霖神色阴鸷地盯着榻上胡言乱语的人,最终忍无可忍上前,将茯月的头扶正在了软枕上。
眼看着茯月来牵他的袖子又要赖上他时,玄霖退开了两步。
也不管茯月听不听得到他的话,玄霖兀自道:“安分些,乖乖地给本座待在这里。”
然后他一撩床幔便出去了,可是还没走几步,伤口的痛感便如潮水一般席卷全身。
“唔...”
玄霖步伐一顿,衣袖中的指节猛地攥紧了。
片刻后,他神色阴鸷地抬起头,眼尾渐渐浮现出妖异的红色,转瞬间便化作一团黑雾向后山掠去。
重渊宫后山,血红森林。
这座中日被红色妖雾覆盖的森林内有一方冰湖。
此刻的冰湖内,玄霖扯下了自己玄黑色外衫,化作半人半蛇的模样,猛地钻入了湖底。
他已经出了魔窟,妖力不再被压制,但这也给他带来了反噬。
妖力越强大,他感受到的鳞片被火焰灼伤的痛楚也越来越强烈。
湖底的蛇尾痛苦地痉挛着,将原本没有丝毫波澜的湖面搅得翻腾起了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