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与禾这会儿热心肠得很,手里还比划着:“刀片贴着皮肤,刮掉就好了。”
修眉工具被陈与禾拿着的时候,看着是正常大小,到了裴放手里,就袖珍了很多。
小小的刀片被嵌在一个脆弱的塑料手柄里,裴放捏着手柄觉得不对劲,捏着刀片上方又使不上劲儿,来回改换了几种操持方式都不对。
陈与禾小声嘀咕:“这么笨呢。”
听到她的吐槽,裴放甩了一个眼刀过去,陈与禾立马狗腿地噤了声。
裴放计上心头,勾唇一笑:“不如陈总监送佛送到西?”
帮忙刮胡子这事儿还是太暧昧了,陈与禾退后一步,握紧外套兜里的手机:“我帮裴总找个教学视频。”
她退一步,裴放就进一步。裴放把锋利的刀片随手搁在茶几上,一只手捉着她,往自己脸上招呼。
陈与禾努力往回缩,那点儿力气在裴放这儿连反抗都算不上。他捏着她的手指,抚上自己的下颌。
胡渣密集而粗粝,指尖划过时的触感像拂过刚修剪过的灌木丛。
冒险并未到此结束,他牵引着她,顺着下颌线来到颈项处停留。
他微微仰头,滚动的喉结旁边,是跃动的脉搏。
裴放喑哑的声音极具诱惑:“陈总监不想感受一下我被你捏在手里的滋味吗?”
陈与禾骤然抬眸。
裴放噙着一抹狡黠的笑,像折翼的鹰隼收敛利爪,将最柔软的颈项袒露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脖颈是人的最关键、最脆弱的枢纽。陈与禾欲撤走,裴放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反而将致命的咽喉送到她手里,任她予取予求。
“轻易能定人生死的感觉,想试试吗?”
无论是灼热的体温,还是锐利如冰刃的眼神,都在提醒着陈与禾这个男人的危险。
而陈与禾最擅长迎难而上。
她不再忌惮炽热的体温和皮肤下汩汩流动的血液,化被动为主动,指腹若有似无擦过他颈间起伏的连绵沙丘,沿途沙粒飞扬,激荡起一场独属于裴放一个人的龙卷风。
陈与禾识破了他的诡计。
猛禽突然示弱,其实是设了个圈套,引诱猎物上钩。
即便他的咽喉现在还捏在自己手里,也不妨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所以他又怎么会甘愿受俘呢,他明明在计划着反攻啊。
陈与禾这次如愿撤回了自己的手,冲裴放笑着:“法治社会,我要真能定人生死,还没跑出二里地,就被警察逮住了好吗。”
裴放低声笑着,十分畅快。
“陈与禾,我不信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他在跟她道歉,向以往每一次忽略她的努力,轻而易举破坏她的成果而道歉。
“我明白。但那不一样。你曾经做的,是真的能定我的生死。而今天你想要我做的,对你而言,只是一种调.情,或许还会是一种奖励。”
她果然还是这么犀利。
裴放垂首点头,默认了她说的话。
他就是忌妒,吃醋。
不像现在清醒、浑身是刺的陈与禾。裴放亲眼目睹了她在孟玦面前小女孩的一面,那种放下一切防备,完全信任和依赖孟玦的娇憨和天真,是他从未见过的。
虽然跟孟玦达成了共识,但当陈与禾进入他的私人领地,裴放总忍不住想多占有她一些。
裴放不禁想,今天如果是孟玦拿着一柄小小的修眉刀不知从何下手,陈与禾一定会满足孟玦的要求,认真又小心翼翼地帮他恢复清爽。
或许他们还会在柔情蜜意的中途,望进对方的眼里,再接一个缠绵的吻。
想到这些,裴放总免不了羡慕起孟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