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笙走前,又向老板娘借了个帷帽。
虽然她如今女装,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要遮掩面目。
她走去公主府这一路到处打听,才知原来公主府还是原来驸马府的地方,从未变过。
宋瑾笙独自走在街头,恍恍惚惚地便走到了公主府门前。
她仰首,看着面前熟悉的府门,眼里的情绪,心中的复杂已不知用何言说。
原本她已经想好自己会被拒绝数次,毕竟她知道,卫珞漪从不接外客。
可令她意外的是,她仅仅只说是公主的故友,府里的小厮竟也不多问两句她的名字,便将她请入内了。
她让小厮带路,走到正厅时,是春月来接待她。
宋瑾笙本一直低头,可不经意抬眸一瞥时,又不免蹙眉。
她记得,春月原先是多么一个明媚的丫头,闲来无事时,还常常在不顾大小地打趣她。
可现下,春月的脸上分明是疲惫居多,见她来了,也毫无笑意,只是皱眉打量着。
“姑娘是来寻殿下的?”
“是。”宋瑾笙察觉到她在打量,便将头又低了低。
但还好,她戴着帷帽,面前有纱帘所挡,春月自是看不清楚的。
只是
春月越看越觉得眼前人有些眼熟,尤其是那双眉眼还有声音,都像
春月被自己的心想惊到,连忙低头,“那姑娘随奴婢一同进去吧。”
“谢谢。”
宋瑾笙不敢言多,只默默跟在春月身后走着,一路上偶尔有过路的侍人朝她看来时,她也不敢回视。
而春月一路将她带至卫珞漪的寝屋。
自从她们驸马爷以罪人之名被抓后,听说在牢里受尽折磨,最后被斩首连副完整的尸骨都存不下
而后殿下便再未出过寝屋,只吩咐了她们一句,但凡是有客来找,不需问名,只管带人进来
虽然她不知这是为何,更不知殿下何时有了这样不知名的故友,但只愿此人真的能帮到殿下
毕竟,这几月来,皆无外客造访,唯独这一个人。
春月虽然懵懂,但她也多多少少知道了,,,殿下或许一直都在等着她
“殿下在内候姑娘多时,姑娘且进便是。”
“好”
宋瑾笙听见等她多时不禁一怔,目送春月退下后,这才转回头,迟疑片刻,还是轻推开那扇门。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绣花鞋头,一步步走进内,然后顿住。
屋里弥漫着她熟悉的沉木熏香,一方案前坐着一位清瘦的女子,似是执着一本书正看着。
二人的重逢并不如宋瑾笙的想得那般,会撕心裂肺的,亦或者是轰轰烈烈的
恰恰相反,十分平淡。
淡到她都在她身后站了半响,才听见那个再耳熟不过的声音,“你来了。”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宋瑾笙听着她平淡无澜的语气,忽觉失落顿涌上心头,却不知如何言明自己此刻的心绪。
她深呼一口气,摘下自己的帷帽,深深看着卫珞漪的身影,原在来的路上已想了几万种说辞,可等她真正面对时,心里却一片空白。
嘴唇纠结地动了动,最后出口的只有一句:“怎么知道是我?”
“府里向来冷清,除了你,又有何人会来寻本宫呢。”卫珞漪又是淡淡开口。
言毕,她才阖上书,起身后,缓缓转向宋瑾笙。
二人平静的对视着,心中却已然是山倒海啸之势。
宋瑾笙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人,卫珞漪没有哭,只是也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没有愤怒,更没有怨恨,有的只是一腔无法诉说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