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贱的平民的女儿,哪里见过这样豪华的地方。
在那里,她看见了雷利。
如同艾拉的母亲一样。
她们这群孩子被送给了一群所谓的高高在上的贵族。
真是高贵啊,他们衰老的褶皱的皮肤上充满了浓疮一样的斑点,他们的身上都是腐朽的恶臭。
时间平等的对待所有人,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时间都是平等的。
这群老贵族们在恐惧自己年华老去,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身体机能逐渐衰退,疾病也常常找上门来,他们拼命的想要用一切东西证明自己正当壮年,可是死亡的阴影不断侵蚀他们的理智。
就连听见钟表的滴答声,都像是听见死亡不断迈近的脚步一般。
于是这群老人用热闹的酒会和沙龙来打发那让人恐惧的黑夜,每一次狂欢后的日出,都是他们战胜死神的赞礼!
可是酒会与沙龙带来的快乐越来越少,他们要找点别的乐子来熬过漫漫长夜。
再也没有比年轻女孩更好的祭品了。
青春的少女,紧致的肌肤,光滑如绸缎的发丝,一切的一切,他们就像是水蛭一样,试图通过摧毁这群少女,来吸食她们身上的青春活力。
少女的眼泪和痛苦,成为了琼浆玉液,充盈着他们日益衰微的血管。
小女孩们被精心挑选出来,然后被残暴的对待。
艾米丽甚至已经忘了自己事后是如何逃出来的,等到她回家之后,母亲已经奄奄一息了,在临死前,母亲告诉她真正的身世。
是雷利,雷利的工厂害死了她的继父,雷利毁了她母亲的一生,现在雷利,也毁了她。
艾米丽冷笑起来:“玛丽,我们多么希望雷利死去,可是简单的死亡并不能平息我们的仇恨,我们要让他身败名裂,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渣,我们要让千百年以后的英国人提起他,就会吐上一口唾沫!”
仇恨仿佛来自地狱的火焰,以燃烧艾米丽的灵魂为代价,成为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
十三岁的艾拉死了,艾米丽活了。
所有遭受雷利伤害的女孩们团结了起来,她们不只要雷利死亡,更要让雷利身败名裂的死亡,要让他的整个家族,为她们的人生陪葬。
她们有着同样的名字,来自同样的救济院,她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她们是女人,她们是天然的同盟者。
艾米丽的头越来越沉重的靠在玛丽的肩膀上:“玛丽,现在,你也是我们同盟的一员了……”
玛丽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了下来,她紧紧地咬着后槽牙:“艾拉,坚持,再坚持坚持,想想你的母亲,想想你的姐妹们……别放弃,艾拉!”
艾米丽,不,现在或许该叫她艾拉了。
艾拉的手臂垂在玛丽的身前,玛丽闻见越来越重的血腥味,艾拉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玛丽感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那两条腿只剩下麻木的,机械的,抬起,迈步,再落下。
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
艾拉开始用一种随时会断掉的气音唱起了一首歌。
玛丽能感觉到自己的眼泪从眼头落下,顺着鼻梁,鼻尖,最后滴落在地上。
艾拉唱着:“Pat-a-cake,pat-a-cake,bakersman!Bakemeacakejustasfastasyoucan.Patit,andprickit,andmarkitwithT,PutitintheovenforTommyandme”
她之前总是高昂激动的嗓音此刻却轻柔无比,像随时会断开的丝线,她轻声唱着童谣,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