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抗拒的诱惑。
她恨自己的软弱,恨这具身体对时燃的本能渴望,恨那被她亲手推入深渊后,依旧顽固地想要靠近她的心。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时燃喘息着,温热的额头抵着她的额角,琥珀色的眼眸在咫尺间灼灼燃烧,盛满了急于辩白的慌乱和无措。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松开一只手,胡乱地去摸索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
一阵窸窣的布料摩擦声后,冰凉的手机屏幕被塞进温见微的掌心。屏幕亮起,刺目的光让她不适地眯了眯眼。时燃颤抖的手指划过屏幕,急切地点开相册,翻出一张照片,几乎是怼到温见微眼前。
照片上,沈心澜穿着一身利落的米白色风衣,脸上带着温婉宁静的笑意。她的手臂亲昵地环在一个眼神灵动的女孩肩头。照片里丁一梳着标志性的丸子头,脸颊亲昵地蹭在沈心澜颈窝,笑得眉眼弯弯,两人姿态亲密无间,背景似乎是某个音乐节喧嚣的人群。
“你看到的是澜姐,这是丁一,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歌手,她们才是一对儿。”时燃的声音又快又急,带着一种急于洗刷冤屈的迫切,指尖用力戳着屏幕上丁一灿烂的笑脸。
“澜姐……沈心澜,她是我……是我很多年前看过的心理医生,真的!就像……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那天……那天我就是心里难受得要炸了,抱着她哭了一场……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温见微,你信我,你要是不信,我马上、现在就带你去见她们,让她们亲口跟你说。”
她语无伦次,每一个字都裹着浓重的鼻音和泪意,眼神死死锁住温见微,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
温见微的目光在那张照片上停留了很久。丁一依偎的姿态,沈心澜眼底的温柔宠溺,是装不出来的。照片里流淌的亲密感,与青城巷口暮色中那个保护性的拥抱,在逻辑上重叠了。
紧绷的心弦,被这混乱却真实的解释,轻轻拨动了一下。一种迟滞的、带着巨大疲惫的松动感,从冰冻的心湖深处缓慢浮起。那个拥抱的误会,似乎……解开了。堵在心口的巨石挪开了一丝缝隙。
然而,这释然只是短暂的。巨石移开,露出的并非坦途,而是更深、更痛的沟壑——那被刻意回避、疏离、用谎言筑起的冰冷高墙。
为什么?
巨大的委屈和不解,如同解冻后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刚刚准备建立的、脆弱的信任堤坝。温见微猛地抬起眼,那双被泪水反复冲刷过的眼眸,清冽得惊人,却也脆弱得不堪一击。那里面翻涌着的,不再是单纯的被背叛的痛楚,而是更深沉、更尖锐的质问——关于那场突如其来的放逐。
“可是……”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被伤透后的茫然,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时燃心上,也扎在她自己摇摇欲坠的心上,“你确实……不想见我。”她重复着这个冰冷的事实,像是在确认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不想理我,躲着我……像在躲一个……麻烦。”
她微微垂下眼帘,长睫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轻轻颤动,仿佛承载着千钧重负。一种自我怀疑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勒得她喘不过气。是她的错吗?是她不够好,让时燃厌倦了?是她那冰冷的、需要依赖药物的世界,终于耗尽了时燃的热情?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她低声问,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不确定和自我怀疑,带着一种时燃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脆弱,这份脆弱让时燃心碎,也让温见微自己感到陌生而羞耻,“是我……太黏人了吗?让你……觉得烦了?”
她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撞进时燃眼底,那里面翻涌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控诉,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时燃……”温见微的声音像绷到极限的弦,“如果你不爱我了……请不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