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卡,冲向那栋沉寂的单元楼。感应区发出“嘀”的一声轻响,沉重的玻璃门无声滑开。然而,电梯门紧闭,旁边贴着一张刺眼的告示:“电梯夜间维护,暂停使用”。
十二楼!
时燃没有犹豫,抬头望向那深不见底的楼梯间入口,仿佛一条吞噬光明的巨蟒喉咙。对温见微安危的恐惧瞬间压倒一切,一头扎进了冰冷、弥漫着潮湿气息的楼梯间。
一层,两层……急促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发出空洞的回响。时燃手指用力抠进门禁卡坚硬的边缘,试图压制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恐慌。“别自己吓自己……不会的……她肯定只是太累了睡着了……”她一遍遍在心里默念,声音却在发抖,“会没事的……温见微……求你……一定要没事……”
八层,九层……她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十层,十一层……最后几级台阶,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小腿肌肉痉挛般地颤抖着,酸胀和刺痛感淹没了一切。她几乎是拖着身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开了十二楼防火门。
时燃踉跄着冲到那扇厚重的防盗门前。指尖因为脱力和紧张而剧烈颤抖,几乎无法对准密码锁的按键区。她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息快要炸裂的心跳和颤抖的身体。
那个夜晚,温见微带着酒意、郑重地伏在她耳边说出的数字,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0807…
指尖落下,带着细微却清晰的颤抖,一下,一下。
“咔哒。”一声轻响,如同天籁,又如同审判。
门锁开了。
时燃轻轻推开门。玄关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晕温柔地洒下,照亮了门口,温见微常穿的那双米色绒布拖鞋,不在原位。
她在家!
这个认知让时燃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更加疯狂地撞击起来。一种巨大的、混合着庆幸和更深恐惧的情绪攫住了她——在家,为什么一直不开灯?为什么整晚漆黑一片?
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玄关微弱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家具冰冷的轮廓。空气里浮动着熟悉的雪松冷香,却比往日更浓重、更沉寂,带着一种……死亡般的寂静。
时燃屏住呼吸,赤着脚,悄无声息地穿过安静的客厅。刚经历过十二层楼的“酷刑”,她的双腿仍在微微打颤。
紧闭的卧室门就在眼前。时燃的手心全是冷汗。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轻轻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它无声地拧开一条缝隙。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黎明前最朦胧灰白的光线,时燃看到了床上那个模糊的轮廓。
温见微侧躺着,蜷缩在宽大的床上,薄被只盖到腰间。她瘦了,单薄得仿佛能被这昏暗的光线穿透。苍白的脸颊陷在枕头里,几缕乌黑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角和颈侧。一只手无力地搭在床沿,手腕纤细得惊人,淡青色的血管在毫无血色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她就那样安静地躺着,安静得……看不出胸膛有任何起伏。
时燃的心瞬间沉到了冰点。她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步挪到床边,每一步都重若千钧。
她俯下身,贪婪又恐惧地注视着那张朝思暮想却苍白得没有一丝生气的脸。才多久不见?她怎么就瘦成了这样?她有多久没好好吃饭了?那些她塞满冰箱的食物,是不是都原封未动?
视线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鼻梁、唇瓣……每一寸都让时燃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她想抱她,想把她揉进骨血里温暖她,想吻去她所有的痛苦,想在她耳边一遍遍诉说自己的爱意……
忽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床头柜上的一样东西。
那个小小的、白色的药瓶。
盖子被随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