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点头:“……好,好的温教授,我一定交给她。”
温见微没有再停留。她转身,向门口走去。脚步并不沉重,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稳,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步都像踩在刀锋上。门外暮色沉沉,巷子里吹来的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卷起几片枯叶在门边打转。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的门把手时——
一阵熟悉的、带着强烈节奏感的手机铃声,骤然从后厨的方向穿透嘈杂的人声,清晰地刺入她的耳膜。
“指尖是未化的雪,唇上是海盐的咸,撞碎星河跌入你眼……”
是丁一那首《星屑与盐》的副歌片段。
是时燃的手机铃声,前段时间她换了新手机,特意选了这首歌做铃声,兴冲冲地举着手机在温见微面前晃:“教授教授,好不好听?像不像你?冷得像雪,又甜得像海盐焦糖!”那时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铃声还在执着地响着,在锅铲的碰撞和食客的喧哗中显得格外突兀,又格外刺耳,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打开了温见微心中那扇名为“确认”的门。
时燃就在这里,在一门之隔的后厨。
她肯定听到了自己进门的声音,听到了自己询问她的去向,听到了周梨替她编造的谎言……而她,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让这铃声在喧嚣中暴露她的存在,却依然不肯露面。
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痛楚瞬间攫住了温见微。她扶着门框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身后,那熟悉的铃声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每一个音符都像冰冷的针,密密地扎在心上。
原来,不是忙碌,不是疏忽,是单纯的……不想见。
温见微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她没有回头。最终,她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一步踏入了门外沉沉的暮色和深秋的凉风里。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店内所有的温暖、喧嚣,以及那首循环往复、如同无声控诉的铃声。
门内,柜台后的周梨看着温见微单薄却挺直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长长地、重重地叹了口气,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压上了更沉的心事。她绕过柜台,掀开后厨的门帘。
时燃背对着门口,蜷缩在角落一筐土豆旁。她蹲在地上,脸深深地埋在并拢的膝盖里,刚刚响起的手机,被她死死攥在手里。
“时燃……”周梨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心疼和无奈,“温教授走了。”
蹲在地上的身影一颤,却没有抬头。
周梨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将那张深蓝色的门禁卡轻轻放在时燃脚边的地面上。卡片冰冷的边缘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微的光。
“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时燃一直紧绷的肩膀彻底垮塌下去。她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膝盖,整个身体蜷缩得更紧。
时燃看着那张小小的门禁卡,眼神空洞,仿佛那是什么无法理解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物件。
“周梨……”时燃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着锈蚀的铁器,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悲伤。
“我真的要失去她了……”话语破碎在喉间,一滴热泪透过掩藏,砸在地面上。
听着好友的话,周梨的心猛地揪紧了。几天前的一幕猝不及防地撞进脑海。
也是在后厨,灶上煨着汤,香气弥漫。时燃背对着她,手里拿着长柄勺,动作却异常缓慢,背影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萧索和失魂落魄。
时燃没有回头,“周梨以后燃味坊这边,可能要多辛苦你了。”
周梨当时还觉得奇怪,一边拾掇一边笑:“说什么呢?咱俩谁跟谁。新店那边忙不过来了?放心,这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