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稳了,可别乱动。”
江 慈头晕目眩,觉自己就象是裴琰手心中的面团 ,被他揉来揉去,又象是被他拴住的蚱蚂,怎么蹦跳也逃脱不出他的控制,心中羞怒,泪水在眼中打转,又不愿在他面前哭出来,死命咬住下唇,满面倔强之色盯着裴琰。
车厢内仅挂着一盏小小红烛灯笼,摇晃间烛火忽明忽暗,映得江 慈饱含泪水的双眸如滚动着晶莹露珠的海棠。裴琰看了她片刻,又闭上双眼,不再说话,车厢内仅闻江 慈沉重的呼吸声。
待车停稳,江 慈跳了下去,这才发现马车竟停在了一处院子之中,院内灯烛较为昏暗,看不清周遭景况,只隐隐听到空中飘来丝弦之音。
裴琰下车,一人迎上前来:“相爷,已经安排好了,请随小的来。”
裴琰带着江 慈穿堂过院,丝弦之声 渐渐清晰,江 慈见果然是去听戏,心中安定了几分,东张西望间,侍从拉开雕花木门,二人步入垂帘雅间。
侍从打起垂帘,奉上香茶和各式点心,躬腰退了出去,江 慈见雅间内再无旁人,欲待说话,裴琰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是专心听戏。
台上,一花旦正伴着胡 琴声婉转低泣地唱着,眉间眼角透着一种伶仃清冷,碎步轻移间自有番盈盈之态。
江 慈赞了声“好”,裴琰微微一笑,拍了拍身边黄木椅,江 慈边看着戏台边坐了下来。
裴琰瞥了她一眼,笑道:“你倒还真是爱看戏,当初在长风山庄,为了看戏,差点把命都丢了,怎么就不长记性?!”
江 慈扬了扬眉:“爱看戏有什么不好?戏本就是给人看的。”
二人正斗嘴间,听得旁边雅间门被推开,青年男子彬彬有礼的声音隐隐传来:“燕姑娘,请!”一女子低低地应了声。不多时,又听到那青年男子道:“燕姑娘,这李子园的点心,也是不错的,你试试。”
那女子似是说了句话,江 慈用心听戏,也未听清楚。裴琰却忽将两雅间的隔板一推,笑道:“我说有些耳熟,原来真是继宗。”
旁边雅间中的青年男子转头一看,慌忙站了起来,行礼道:“相爷!”
裴琰微微摆手:“继宗不必拘礼,我也只是来听戏,这位是―――”望向他身边的一位蓝衫女子。
“这位是燕姑娘,燕姑娘,这是裴相。”
那燕姑娘并不抬头,淡淡道:“邵公子,我还是先回去好了,您自便。”说着站起身来。
邵继宗忙站了起来:“还是听完戏再回去吧,你腿脚不便,我怎能让你一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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