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病房里喧闹着,在米花警察医院里,该说这种同僚之间的吵嚷很寻常吗?至少路过的护士只会叹息着摇摇头,相信这些与伤痛常伴的家伙自己有分寸。

说是推拉,两人动作倒也不大,毕竟这其中还有一个肌肉刚恢复知觉不久的病号,积极情绪有利于康复,降谷零便也顺着他摇来晃去。诸伏景光举着红包的手突然一收,戳向他的小腹。

“当时在梦里好像听你咳嗽,肺受伤了?”

降谷零一愣,没想到话题跳得这么快,最后也没有瞒他:“左肺当时进了水,有点后遗症。”

哪想诸伏景光幽默细胞长得奇怪,狡黠地点了点自己的右肺:“那我是这边穿孔,我们俩是对称的。”

好笑吗?

不好笑。

但降谷零还是在诸伏景光打趣着“残疾兄弟”时无奈地扬声跟他一起笑出来,像是连伤痛也可以在笑声中化作飞鸟一样远去,真是古怪。

“吱呀——”一声,门突然开了。

前来探望朋友却听完全程的赤井秀一水灵灵地站在门口,拿着可怜的花束愣在原地。

这两人神经病啊。

“你来干什么?”降谷零又像触发了什么东西一样对他龇牙咧嘴起来,那他赤井秀一带着慰问品都走到这里了,总不可能现在转头就走吧,于是他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蒽。

三个神经病。

*

“你三个肺?”

降谷零近日对赤井秀一的攻击性有所加强。可能是当时在天台上他没有直接对宾加开枪,让他至今心有余悸,也可能是FBI先生跟他天生八字不合,总让他看到自己难堪的一幕,所以降谷零就更不想看见他了。

但有些事还是要聊的,比如诸伏景光就会担忧地问起,赤井秀一就这样叛出组织有没有关系。

嗯,他东郊事件爆发第二天就公然从组织跑路了,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恰巧前一天就是宫野姐妹每周见面的日子,外围成员们被诸伏景光一事诱惑的晕头转向,他直接联系在东京驻守的同事把两个人接走,第二天她们就坐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这会儿她们连新房子都租好了。

怎么样,嚣张吧,他也觉得。

赤井秀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叼出一支,然后,然后就被降谷零拍掉了手里的打火机。

“这里是病房,你在这里抽烟?!”

“啊抱歉,我忘了。”这是他装b的起手式,一时不察

降谷零一点好脸色都不给,重生归来依旧无法跟赤井秀一和解,倒是诸伏景光乐呵呵的,像个看不见冲突的傻瓜。

“你们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但这样不会耽误工作吗?”

“都从组织里跑出来了,这几天很清闲,不过我探望完病人后确实要回美国一趟,有些事要做,在那之前”他看向降谷零,“方便聊聊吗?”

降谷零回看他,知道赤井秀一的忍耐也差不多到限度了,实际上对方在被隐瞒真相的情况下能帮他到这一步已经很意外,于是他点点头,又看向病人。

“你着急吗?不急的话我再跟景坐一会儿。”

“不急,你慢慢来,我在楼下花坛那里等你。”

赤井秀一关门离开后,降谷零坐在了友人的床边。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也在等他开口。

“我——”干涩的嗓子却又停住了。

“我可不会说什么‘没关系,等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我’哦,该说你瞒我的东西多得我都有点生气了。”

“对不起。”他又下意识道歉,脑子里还在组织语言,他看向窗户,又回看诸伏景光膝上的棉被,像一只坏掉的电风扇,简直将不安和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