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

那么可以结束了?

总感觉忘记了什么。

他回头望了一眼方才进入的窗口,银月满溢,远处传来混战的交响,而自己所在的区域风平浪静。

他期望是自己想多了,继续向下走。跑了整整一天,密密麻麻的酸痛和疲惫渐渐泛上来,他的腰侧突然感受到一点温热。

他伸手摸上去,才发现是伤口在运动中裂开了。

鲜红的液体在指缝流淌,他后知后觉感受到疼痛。但这也不算什么,他想,如果当时没有反应过来躲开,这颗子弹应该贯穿他的肝,等等——

——宾加。

给他留下这笔枪伤的宾加在哪里。

他突然定定地站在原地,瞳孔微缩,引得诸伏高明驻足回过头来看他。

“嗒、嗒、嗒。”

他们两人都停了,可还有一个脚步在走。

来源于下方。

“嗒、嗒、嗒、嗒。”

属于成年男人的脚步平稳地踩上一节节楼梯,逐渐靠近。

诸伏景光抓住了兄长的手腕,对方的脸上同样是凝重和猜疑,两人慢慢后退,诸伏高明伸手朝另一侧的楼梯点了点,胞弟会意,跟他一同朝那个方向慢慢靠近。

“嗒、嗒,嗒嗒嗒嗒——”

脚步声突然快了,诸伏景光手上用力了些,短暂的反应后带着兄长不再掩饰脚步声,立刻往楼上跑去。

他们能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对方自然也能听到他们的,只要他们的脚步一收,对方就会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兄弟两人的身影快速隐没在楼梯口的转角,片刻后,一个金发扎着玉米辫的高大男人缓缓从下方走上。

他表情阴狠,瞟见窗口留下的发射抓钩的器械时停顿了一下,然后兴奋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

还在里面吧。

他笑着仰头看向头顶的楼梯底,上面的粉尘正缓缓下落。

在上面?那就——更好了。

叛徒和接应他的同伙他们两个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自己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有两个,他们会做出什么打算,这显而易见了。

楼上楼下的地形应该差不多吧。他的视线扫荡过空落落的水泥地,哪个拐角适合伏击,哪里更加出其不意,再加上一点点心理学,结合他们两个人的实际情况

他微微仰起头,眼睛睁大得有些夸张。突然找上他的合作者、来源不明的情报、总是忽然改变的指令,那些他现在统统不需要在乎了。

他现在只想抓到那个逃窜了一整天的叛徒,那个能让他重新得到认可、藏头露尾不安好心的叛徒。或许他此时心底有些愤怒,但他说不清这种情绪是从何而来,他最近已经不好过太久,又遇上太多破事了,他需要杀只老鼠消消火。

他扯开嘴角,登级而上,转角处的窗口投射光线,在躲藏的两人眼中显出身形。

他登上五层。没人。

他并不着急,甚至枪都还静静地别在腰间,他继续上行。

诸伏高明将手机的短信界面展示给弟弟看,上面显示卧底已经顺利抓捕,绝大部分成员也已经剿灭或俘虏,他们没有后顾之忧了。

六层,没人。

只剩两层楼了,二分之一的概率,他们在自己压缩自己的生存空间。

诸伏景光后退,诸伏高明隐入了暗处,空荡的楼内换弹声太过清晰,他的旧弹匣里还剩下十发子弹,他默默打开枪栓的保险。

七层。宾加站在楼提前,露出一点疑惑。

还不动手吗?面对他一个人、一把枪,应该不至于逃跑吧。

他可是很有价值的组织成员,难道不敢冒险来活捉他吗?总不至于——他们也认为我没有价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