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政,写了封折子,叫人送往胶东后,就小憩了会儿。自从被陛下打后,阿言连马球和蹴鞠都不让他碰。冬日里每天他就在院子里溜达溜达,多一会儿都有人劝。就只能睡觉和嬗儿玩一会儿。到时间就喝点药膳或汤饮,和他一起练啥五禽戏,八段锦那种软绵绵的东西。

现下还允许他处理军务,已经很不错了。

但他昨日去找他幼弟纵马狂奔,被阿言知道了,怕他心神有损怕得很,又是诊脉,又是检查,所幸没事,但还是好大一顿折腾。

他现下还是多睡会儿,免得一会儿结果不好,他幼弟又发脾气。

霍彦来时就听侍人说,他阿兄在睡着。

他轻皱起了眉,看着暮色。

不过傍晚,阿兄怎么睡了,可是累了?

他有些担忧,问了只是单纯的休息,再三犹豫还是没有打扰,只要人等霍去病睡醒了直接去医馆就是。

他阿兄因为打仗的缘故,总是睡得很浅。现下睡了也无事。

总归他总是需要去找淳于缇萦的。

他慢悠悠上车,车驾碾过章台街,暮色渐深。建章宫西侧的淳于医馆内,灯火静静吐着光晕,拉着长长的影子,浓郁的药香弥漫,屋里还是暗的。

霍彦踏入时,光华顿生。

他手持一柄素雅羊脂玉骨折扇,面色温柔。

“夫人安好?”

淳于缇萦懵懂,不知道他为什么摆个司马脸。

“安。去病呢?”

霍彦没答她,不客气的坐下,下一句就道,“夫人为什么不与我说,兄长曾经过来讨教?”

看似是温柔的抱怨,但扇骨轻点案几,青年皮笑肉不笑。

“若论药理,我也并非逊色。”

他在迁怒。

在得知霍去病不先找他,反找淳于缇萦后,他的迁怒就开始了。

我们兄弟的事,你掺一脚,我很不爽。

“去病一直心气很不错,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淳于缇萦心大堪比卫青,听不太懂他的弯弯绕绕。但有着非常强的直觉,在后面补了一句,“许是你忙,你阿兄才找我的。不过丹丸还应少食。”

霍彦笑容真切几分,对淳于缇萦的请求一应答下。

然后张开扇子,扇了两下,才掀开眼皮道,“看完阿兄,夫人便离开长安吧。”

淳于缇萦没有说话,眼中全是不解。

霍彦无心解释,只是又垂下首。

他这般漫不经心,淳于缇萦依旧很包容,她只是颔首表示答应,然后与他道,“听闻卫氏有难,不知道得罪了谁,死了不少人。那街上的血淌了好几天。你也小心些。”

她拍了拍霍彦的手,温声提醒道,“或是有人见你们势大,存心想伤你,人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霍彦知道外面对卫氏的传闻甚多,有妖异的,有天理伦常的,有些可以扯到张汤那些酷吏身上,说他排除异已。来来回回,除了卫氏自己人,无一人想过是霍彦自己拿刀拿卫氏上捅,毕竟现下都说亲亲相隐,人们没法猜到有人为了外人,甚至小民去把自己亲人弄死。卫氏与霍氏是亲眷,这种大规模的清洗,淳于缇萦担心波及他是正常人的想法。

可,霍彦不自觉勾起了唇角,唇下小红痣若隐若现。

是我动的手。

他挥扇,发带轻扬,做足了风流姿态。

“最近忙,不想管。”

他直接了当。

淳于缇萦莫名抽了一下嘴角。

现在话说出来都不避人了。

二人说话间尴住了,霍去病是在这时进来的。

天色已晚,屋中此时已点起了数盏油灯。

浓郁而复杂的药香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