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腹部。
“你知不知道老子要不是想保住你阿母,保住她最后一点体面早就把你给剁了!” 霍彦揪住公孙敬声的衣领,将他半提起来,逼视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眼中是愤怒,是厌恶,“你做了什么!”
公孙敬声被打得口鼻喷血,意识模糊,但听到“阿母”二字,浑浊的眼中竟滚下大颗大颗的泪珠,混合着血水,狼狈不堪。他呜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我说不说,你都会保住她,你也会保住我,对不对?你是霍彦,你无所不能…”
他被惯坏了,但他知道,这事只要是霍彦管,那霍彦就有办法。
他的阿言表兄不光能救阿母,也能救他。
他自少时就无所不能。
“我保你个头!” 霍彦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过去,打得公孙敬声头偏向一边,“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贪墨的是边关将士的救命粮!是寒冬腊月里冻饿而死的民夫的卖命钱!你勾结奸商倒卖军械,让多少本该凯旋的儿郎,因为残破的刀甲死在了匈奴人的箭下?!若你的事传扬出去,你的母亲!卫家的大小姐!会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会被戳一辈子脊梁骨!你懂不懂!”
霍彦的声音带着一种痛彻心扉的嘶哑,他猛地将公孙敬声掼在地上,自己也微微喘息。他看着地上如同烂泥般抽搐的表弟,眼神痛苦地闭了闭,再睁开时,只剩下疲惫和深深的无力感。他弯下腰,捡起地上那份染了血的状纸,苦笑着,声音低得仿佛自言自语。
“我这样强压下去,替你掩盖,替你体面,其实……已经是愧对那些因你而死的民夫,愧对他们心碎的母亲了。世人皆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可你作恶至此,难道就没有旁人偏袒纵容的罪过?我今日因一己之私,为了姨母,强压此事,保全她的名声,这对那些失去儿子的母亲并不公平。可我只能如此。”
公孙敬声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听到霍彦的话,眼中非但没有悔意,反而迸发出最后一丝扭曲的骄傲和怨毒,他挣扎着抬起头,吐着血沫,咬牙切齿道,“虚伪!虚伪!”
“你忘了你和我是天潢贵胄,天子外戚!他们只是命如草芥的贱民!为我们去死是他们的荣幸。如何能与我和我高贵的母亲相提并论!”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霍彦心中那点因亲情而产生的犹豫。
不过几年,忘记了来时路,忘了谦卑心。
卫家不治不行!
霍彦的眼神瞬间冷硬。他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公孙敬声,那眼神,已与看一具尸体无异。
“多说无益,我自己查。”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绝,“你,去死吧。”
说罢,他不再看公孙敬声一眼,转身,决绝地朝门外走去。门口侍立的绣衣使者首领立刻躬身,手中托着一个不起眼的黑陶小瓶。
霍彦脚步未停,只冷冷地丢下一句,“杀。”
“诺!” 绣衣使者首领领命,带着两名如狼似虎的手下,面无表情地踏入囚室。
“不!表兄!表兄!等等!我说!我说!” 公孙敬声看着那逼近的黑陶瓶,死亡的恐惧终于彻底压倒了一切,他爆发出凄厉的哀嚎,挣扎着向前爬行,试图抓住霍彦离去的衣角,“是李蔡!是丞相李蔡!是他暗示我!是他的人牵线!表兄!你保我!表兄!”
他在最后关头,终于喊出了一个名字。
霍彦的脚步在门口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背对着屋子,无人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只是冷漠地、毫不犹豫地迈过门槛。
“灌!” 绣衣使者首领冷酷的声音和公孙敬声撕心裂肺的哭嚎、挣扎声被厚重的木门隔绝在身后。
霍彦站在庭院中,冰冷的春风吹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