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和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最后,霍彦起身,先低头。

“你乖,我温柔点,不伤他,放心。”

我只会弄死他。

霍去病这才放心,他困倦的眨了眨眼睛,有些懊恼自己的身体,又像是对幼弟的无声纵容。

只要不杀陛下,阿言可以去玩。

他躺回了床上,只是还在看着霍彦,然后轻轻拉了拉霍彦的衣角。

“阿言有我,长兄如父,才不是无君无父,切莫自悲。”

霍彦以为他放不下刘彻,不料竟是放不下他,或许他阿兄一直放心不下刘彻那句话,才会那么早起来。

他叹道,“霍去病,老子恨死你了!”

立地成佛。

他这番话声音太轻,霍去病没太听清,他望着霍彦,疑惑地询问。

霍彦让他去睡,然后气哄哄地出门。

走了两步,然后折回来,嘱咐侍从了几句,才大踏步往前走。

[阿言,你小子,竟然换丹!]

[不行,阿言都要借少翁之手毒死刘彻了,结果现在换丹了!]

[昏君!霍小言,你背着我被美人计了,你造吗?]

[臣等正欲死战,主公何故先降!]

[可去病好萌,他还拨他弟。]

[霍小言,一款对哥哥无限包容的毒妇。]

[阿言对旁人你有种,老子弄死你。对去病:霍去病!然后服软。]

[昏君!区区美人计!]

[可那是霍去病!!!还是娇娇的去病大美人儿!!!你们忍心!]

[老子!忍心!个鬼!]

……

[昏吧,人之常情。]

弹幕在剧烈争吵中形成了一致对外。

[去病好,刘彻坏。]

霍彦看着他们对自己阿兄的痴迷,就差没流哈嗽子了,表示出了一种诡异的认同。

他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奋笔疾书,而后将一封奏书密封交给了侍从。

“这个送到桑大司农手中,我今日告假。”

侍从应了,他才缓步向大门口去。

门外还站着刘彻派的医官和内侍,昨天被强迫在霍府休息了一日,又吃了一顿早食,连冠军侯一面都没见到,吃了个饱,就乖乖被人“赶”出去了。现下尽职尽责的站在门口,轮翻上来叩门。

还怪礼貌,也不叫嚷,就叩门上大铁环。

霍彦偏头对苍头道,“一会儿再给他们送些饼,叩来叩去的,也累。”

苍头点头。

他这才回去,现下晨雾还没散,天空上还有残星。

他想着回去接着睡。

谁料,刚摸回来,就看见了霍光。

霍光一夜未眠,瞅着仲兄上朝时间到了,才抱着已经会咿咿呀呀的霍嬗,身边还跟着一只体型越发硕大的白虎“白白勺”,匆匆赶来。

只是在门外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心中担忧不已,以为兄长伤势有变,心里慌的很。

直到听见霍彦叫他,霍光才松了口气。

两人简单洗漱一番,霍彦又仔细检查了霍去病后背的伤势,确认没有崩裂渗血,才叫人摆上朝食。

饭厅里,炭盆烧得正旺,驱散了深秋的寒意。三人一虎对坐。霍嬗被乳母抱着,津津有味地吃着肉糊糊。白白勺则霸占着一块巨大的肉排,啃得正香。

霍光看着自己面前满满一桌精致菜肴,却有些食不知味。

他不知晓内情,但没由来的担忧。

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紧闭的府门方向。门外,可不止是寒风,还有不知多少人在叩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