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要躬行。先生,您就吃鱼吧。”

别操心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最会撒娇,一笑起来就见牙不见眼,古灵精怪得很,没有人不喜欢他。

江公也不例外,他点了点霍彦额心,骂了句不通协律。

霍彦心道陆游这句可有名了,哪里不合协律了,他跟猫猫一样又偷了一条鱼,嘎巴嘎巴的嚼。

“您不懂,这句话以后必流传千古。”

“你啊!”江公笑起来,他一时语迟,舌头打了结。

霍彦也不出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少年清亮的很,眼中又带着点恰如其分的小促狭。他在等江公说话。

江公摸了摸霍彦的头,皱巴巴的眼皮下那双眼睛温柔又慈爱。

“还跟小时候一样,小滑头。罚你明日还给老夫送。”

“好嘞!”霍彦答得爽快,提溜最后一条鱼,放进嘴里,然后自然起身,轻快地道,“这眼瞅着要下雨,我就走了!”

江公面带微笑跟他告别,用慈祥的眼神一直注视着他的车走远。

霍彦前脚刚走,天色便果然如他所言,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来。

秋雨凉,江公将门扉掩上,看着霍彦留下的软垫,将其放在腰间,一时有些感慨。

过于聪明的人总是更倾向于明哲保身,总是缺些血性,他的学生是个再聪明不过的孩子,可是却好像从不失血性。

可爱可爱。

他最聪明的学生。

可是他那些可爱的学生不知道去做什么,他最聪明的学生却心知肚明。他要凭微末之力,要赌盐产量上升,要阻止盐铁专营,仅仅是为万民不因盐铁专营之策而死,而穷困。

“阿言,大善。”

江公执灯,听窗外雨声,辩论输给了董仲舒时,他就知道,他输的不是唇舌,而是帝王心。

但所幸,他庆幸的想,哪怕霍彦不承认他的学说,他也觉得高兴,因为他教出了一个真正的君子。

他的学生,是真的爱民惜生,也是真的一腔热血难凉。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儒家说“中庸”,道家说“不敢为天下先”,他的学生说往前,敢为天下先。

灯火撩过墙壁,江公的叹息声分外明显。

走在前头的人注定劳心费力,也不一定有好下场的。

阿言啊,大善大善。

霍家,经不起念叨的霍彦打了个喷嚏,面着霍去病担忧的眼神,他嘀咕了一句,“嗐,江公念叨我把他鱼吃了呢。”

一场秋雨一场寒,冬天终于要来了。

可惜元狩元年的冬天注定猫猫冬不了了。

元狩元年打年头起,刘彻就要去打匈奴,搞个战略反攻,好一顿劝,才决定蛰伏,现在正是两年之期,刘彻并着整个汉朝摩拳擦掌,立志要把匈奴打成狗。

有大将军配冠军侯在,我大汉战无不胜,桀桀桀,匈奴人,受死吧!

整个未央宫充斥着武德,但是当高台上陛下说大将军不去时,气氛冷了一瞬。

嘎,大将军不去?

嘎,听冠军侯的?

嘎,陛下不会让处理掉大将军吧!

大将军依旧带笑的样子,冠军侯依旧是冰块脸。

众人的目光若隐若现往霍彦身上瞄,霍彦眼观鼻鼻观心,装看不见。

众人更误会了。

莫非是卫霍要分家了!

[阿言,你看,冰点开始了。]

……

霍彦跟在霍去病身后,老神在在的神游天外,然后冲弹幕翻白眼。

鬼的冰点论,就是姨父想让舅舅在长安享清福,顺带锻炼一下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