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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汲黯拉着郑当时和霍彦出门,倒不如是郑当时在劝慰汲黯,顺带着想与霍彦说说话。
郑当时劝了汲黯两句,可惜倔驴汲黯不想听,一直抿着唇,只顾往前走,不发一言。
郑当时揣手在田梗上跟着走,气得在后面大骂汲黯。
“你这犟牛,给我回来!你是要把我气死吗!”
汲黯往前走。
死犟。
郑当时只好叹了口气,跟着霍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郑当时少年时任侠善交,致仕后,历任鲁国中尉、济南郡太守、江都国相,一步步地升到九卿中的右内史。他是真看过民生民间的,所以跟着霍彦说起这种粟的过程头头是道。
霍彦嗅着粟米成熟的香气,轻颔首,与他也说起自已的想法。
“大汉北方缺水,可以在田里修设些小型的陂塘等水利设施,这样可以保障农田的灌溉用水。还可以利用水车等工具将水提升到较高的农田中。”
他伸手指了指他指挥改造的田间水车,示意郑当时看。
“我想在大汉境内都支上。”
在这丰收时节,水车无用武之地。庞大的木质结构就安坐在田边的沟渠之上。上面还残留着之前汲水时溅上的泥点,在这满地的热火朝天之下显得有些落寞。
只是霍彦满眼的骄傲让它这个造物也染上了几分神采。
“此处水流湍急,单依靠水流自身的能力便可以带动轮轴,所以用了筒车,若遇平缓处,只用得翻车,那便需靠人力调动了。”
筒车主要由一个大转轮和许多竹筒组成。转轮的周围斜装着许多竹筒,转轮的中心有轴,轴安装在支架上,可以自由转动。转轮缓慢转动起来,随着水车的转动,叶片依次插入沟渠的水中,引水向上灌溉农田,这样一来,农户灌溉再也不需要费力往上运水,若遇大旱天,也能勉力维持一二,保住收成。
郑当时看懂了这个小机关,他不由的轻抚了一下这个轮辐,拍了拍这沉重的大家伙。
“这个东西不该只建在一处啊,彦儿。”
霍彦嗯了一声,正欲说些什么,汲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回来,乍一开口,给霍彦吓得往后跳了一步。
汲黯觉得这水车好,本来想着跟他说些话的,见状心里委屈,气得唇都白了点,死死抿紧,冷哼一声,又要往回走。
郑当时一把给他拽住了。
“你是哪里的无赖,吓到孩子了,你自已倒还委屈了!”他偏头冲霍彦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彦儿,快哄哄他这个小幼子。”
霍彦才不哄人,他打眼瞧着,觉得依着汲黯的性子必上书不可,毕竟汲黯出了名的傲慢护短。
这与他所望背道而驰,他希望恶有恶报。
灌氏在颍川所行,便是该死
他不希望因为汲黯的一封仅凭私交的奏书让任何一个视人命为鱼肉的坏人逃出法网。
于是他冲着汲黯一揖,直接开口道,“先生闷闷不乐,是为现下沸沸扬扬的灌夫一事发愁,那可否回霍彦一问。”
汲黯出身高贵,向来傲慢,现下霍彦这话已经有些冒犯的意味了,可他喜欢霍彦,他这个人对与自己心性相投的,一向亲近友善。
尤其说这话的小孩他穿着件麻衣,披了个藏青色的披风。束发的仅是一根破布带子,被风一吹,鼻尖有些许红。
汲黯是贵族出身,他也是知道贵族平素过的日子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并不为过。霍彦虽说起家时是卑下,但凭着一句帝宠优渥便可以让卫家挤进顶尖世家里了。卫家那些个不受宠的都是华服锦衣不断,更别说长伴帝侧的霍氏双子了。哪怕他俩平日出行伴驾都穿的简素,但身上的锦衣,佩的金玉,戴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