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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运气向来很差,所以他从不信运气。可如果,如果这是老天赏赐给他的一次机会……

“我没见你戴过耳钉,”他说,“怎么想起要戴它?”

荀际从前是没有耳洞的,穿到这个世界后也曾因新奇戴过家里那堆耳饰,但丁零当啷实在碍事,他便丢到一边了。

那天看到与一堆垃圾躺在一起,安静地闪耀着漂亮光泽的耳钉,荀际突然就心动了一下。

“别的都不喜欢,所以不戴。”他回答,“这个喜欢。”

路舟声音有些抖,却放得很轻,像是怕惊吓到荀际。

“你喜欢这个?”他问。

“嗯,”荀际点头,“喜欢。”

路舟紧紧攥着荀际的手,竭力压下急促的呼吸,“荀际,其实我……”

“笃笃。”房门被敲了两下,王哥在门边探头探脑。

“少爷,大少爷在楼下等您了,咱们该出发了。”

“这就来。”荀际挣开路舟的手,动作麻利地拿起一件衬衣穿到西装里面。

“荀际……”路舟的手又握住了他的。

“你手怎么这么烫?该不会真是伤口出问题了吧?”荀际正匆匆收拾着自己,双手不得空,便拿额头贴了贴路舟的额头。

“李叔,一会儿给他量个体温,情况不对就喊医生过来。”荀际吩咐。

“我没事……荀际,我有话想跟你说。”路舟双眼亮晶晶看着他,手就像被粘在他手上一样不肯放。

“好好好,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荀际拖着个人形挂坠走到门口,用眼神示意他放手。

路舟看了看旁边的李叔和王哥,终于慢吞吞的,不情不愿的放了手。

然后在荀际转身的瞬间又一把拉住。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荀际哭笑不得。

“我……我能在你房间等你吗?”路舟问,“我想你一回来就跟你说。”

荀际有点惊讶,“很重要的事?”

路舟抬眸认真道:“很重要的事。”

“行。”荀际答应,“你想在哪等都可以。”

然后承诺,“我一回来,就听你告诉我。”

*

夜幕降下,荀际的房间里,一片静谧的黑暗。

路舟迷迷糊糊从荀际的床上醒来,打开灯看着手里一件毛衣发了会儿呆。待到反应过来自己睡在哪里之后,心虚了一瞬,手忙脚乱地起身将床给复原。

他原本是老老实实坐在荀际房间的小沙发上等人的,后来无聊就帮荀际收拾了下散乱的衣物。然后摸到了荀际今天穿过的那件粗针织白毛衣。

荀际今天亲手脱下了它。

路舟的脸埋进毛衣里轻轻蹭了蹭,刚才与荀际在床上发生的意外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循环播放。

他强迫自己不要再像个变态*一样反复回味,于是开始想点别的。

荀际将他背在背上时,与他相贴的脸颊;荀际找到渔船时,打碎黑暗的声音;荀际逼他学小狗时,促狭的笑;荀际对他说比赛加油时,温暖的怀抱;荀际带小汀看病时,令人安心的背影。

还有与荀际初见时,灰蒙蒙的旧仓库里,唯一鲜亮的金色。

路舟抱着毛衣扑倒在床上,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仿佛已经失去了对自己大脑的控制权,他的所有细胞,每根神经,奔涌的血液,都忘记了原本的职责,只知道不断地、重复地叫嚣同一个名字。

荀际!荀际!荀际!

他放任自己在充满荀际气息的屋子里,沉沉睡去。

路舟呼出一口气,将手里的毛衣叠好,放在床边。冷静点,路舟。他对自己说,等会儿一定不能表现得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