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把书抄好就是。
抄书这事儿马虎不得,得提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力专注于抄书上,如有一个错字,整张纸便废了去。
宋泊提起毛笔,沾了墨,先在旁个纸上写了写,适应新毛笔手感的同时还要关注了墨水的渗透能力,抄书与写书法不同,一个字的墨多了,整篇抄本就会显得丑。
掌握笔墨情况以后,宋泊把右手衣袖往手臂上捋了捋,露出一截干劲的手臂,将第一张纸用压纸板压好,他写下第一个字。
抄书讲究一个效率,宋泊便稍微收了点技巧,写起来的字虽说没有书法作品那般飘逸,却也透着劲,看着清爽干练。
一连不间断地抄了半个时辰,宋泊也算是借着抄书的活儿把这本传记看了个仔细。
传记里清清楚楚记录了作者的经历,他是北方人,苦读诗书数十载却一直科举未果,直到认识了他现在的老师,被老师指点一二以后,他才考中举人,接着跟乘上东风一般,虽说没有成为状元,却也通过殿试,得了个官儿做。这不当官不知,一当官才知这官场中的弯弯绕绕,作者就是因着不懂人情世故,一心清廉洁政,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一次工作失误,被歹人逮着机会,参了他一本,好在他老师出言相护,他才只是落了个被贬的下场。
宋泊看进心里,对这位作者是满心的佩服。
官场里的黑暗腐朽在每个时代都有,能不被污染仍旧保持自己行事准则的好官可是不常见,这位作者字里行间都在展示自己的抱负,当真是位好官。
除了官场上的事儿,这作者还记录了其他的事儿,有北方的风光习俗,也有他一路南下赶赴官位中发生的事儿,而占有他传记中最大篇幅的,还得是作者的老师,这位老师喜字爱才,还有个漂亮的哥儿,可谓是京城中最常被羡慕的对象。
“怎么样,第一天抄书还适应吗?”
突如其来的声儿将宋泊从个人传记中拉了出来,他将毛笔搁在笔架上,抬头,面前站着的人是秦闻。
宋泊听着外头的雨声,说:“秦老板,你怎的来了?”
秦闻随手拿起宋泊已经抄好的单页,边欣赏边说着,“来瞧瞧你抄得如何。”
没想到自己这么受秦闻重视,宋泊也有些紧张起来。
秦闻夸道:“抄得很好。”
抄本上的字比不得那日比试时候的作品,可就算如此,秦闻也已看着宋泊被预定满了的未来,只是五分功力的字,就足以引得那些富贵人家为此买单。
“多谢秦老板。”宋泊答。
秦闻看着纸面上头的内容,只觉得有几分熟悉,他放下纸页,看了眼原版,就明白这传记出自谁手,“没想到老林还会写这种东西。”
“秦老板你认识这作者?”宋泊问。
看过传记,他对这位作者起了兴趣,很想见见有这般玲珑心的人会是哪位人物。
“你可知霞县新来了个县令?”秦闻说。
可知?这可太知了,半月以前他们还一块儿吃过饭呢。
“林武玉就是这书的作者。”秦闻说。
听秦闻熟络的口气,两人的关系当是不差,如果林武玉真的如传记中所写那般,那真真是个为民为国的好官。
宋泊又想起之前林武玉说过的话,京城是官权重地,里头阵营混乱复杂,宋泊不用亲身经历,就能猜到在京城官场中混有多困难,江金熙的父亲就是京城中的大官,只是不知林武玉到底是那方阵营的人。
或许他可以在找些机会,与林武玉接触接触,没准能提早些将江金熙送回京城……吗?
江金熙早晚会回京城的,宋泊深知这个事实无法改变,只是想起来总会不舍,明明事儿还没发生,他却已经开始思念江金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