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骏抬起头,看到贺白洲那张脸,忍不住皱眉,在心里暗骂自己今天倒霉,怎么做什么都正好跟她撞到?他憋着气站起来,“我只是在跟邵小姐说话,贺院长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动手……动脚,不合适吧?”
“抱歉,我还以为是有喝醉了耍酒疯的无赖混进来了,在这里骚扰女宾,没想到是商总,所以用力重了一些。”贺白洲彬彬有礼地道。
商骏简直要气笑了,这一句话,他被骂成耍酒疯的无赖了。
但现在掰扯这些没有意义,刚才动静不小,说不定会引起里面的注意。现在贺白洲在这里,他注定做不了什么,事情闹大了,扫的也是自己的脸面,于是恨恨地瞪了两人一眼,就转身离开了,连狠话都没放。
贺白洲望着他的背影,不由有些担忧,“我听说这个人十分记仇,之后恐怕会报复你。”
至于贺白洲自己,是不怕这些的。
“意料之中。”邵沛然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看起来不算苦恼。
贺白洲便暂时将忧心压了下去,问她,“你怎么一个人走到这里来?这是要回去了吗?”
“有人来接我。”邵沛然说,“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出来等,谁知会遇到他。”
贺白洲那句“我可以送你回去”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好默默咽了回去。她想,这也是正常的,邵沛然既然要回国内发展,那么房子和车子当然是第一时间要考虑的,她有自己的车很正常。
两人在原地站了片刻。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是短短一瞬,远处有车灯的光照过来,邵沛然开口道,“我的车来了”
她说着,抬起手挥了挥,就要往前走。
那一瞬间,贺白洲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嗯?”邵沛然回过头,车灯的光从背后照过来,将她笼在一层光晕之中,看不清表情。
贺白洲和她对视了一瞬,脑海里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话已经从嘴里说出来了,“那个……上次你落在我那里的耳坠,我要怎么还给你?”
“不会。”贺白洲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但她的语气很肯定。高一雯有些惊讶,“怎么说?”
“她是个……”贺白洲顿了一下,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片刻后才续道,“一个很有分寸的人,无论在生活、工作还是情感上。”至少要比贺白洲游刃有余得多。
“所以呢?”高一雯没听明白。
“所以……以她的社交能力和个人修养,完全可以不着痕迹地敷衍我,让我丝毫察觉不到她的疏远。”尤其是,她应该很清楚,贺白洲在面对她的时候,多少是有些盲目的。只要稍微用点心思,等贺白洲回过神来的时候,说不定早就过去不知多久了。
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她是故意的。”贺白洲双手放在面前的桌上,十指相对,慢慢地说,“故意要让我知道,她在疏远我。”
这回高一雯听懂了,“这算是一种委婉的拒绝?”
贺白洲抿紧了唇,“以一般人的角度来看,即使是追求者,也是有自尊心的,明知道对方的意思,多半不会死缠烂打。”成年人的世界,总会给彼此保留一些体面。
但如果是这样,就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我接待她的时候还好好的,她问了不少你的事,看起来明明很感兴趣。”
“她问了很多我的事?”贺白洲追问,“你都说了什么?”
高一雯大致将那天的对话说了一下。她并不觉得问题出在这里,因为自己说的都是贺白洲的高光之处,按理说只会增加她的魅力才对。应该是别的缘故吧?高一雯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桌子,惊声道,“哎呀,该不会她知道邵清然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