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了,我们青青最懂事最听话了。”
我默默吃了一口芒果饭。
她想要的东西别人总是会给她的。
季蕴当然要和我留下一起住一晚。吃过饭,我没叫上任何人,自己随便在后院的花园走走。
汪妈这几年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她比母亲大几岁,但一直没有孩子,甚至没有结婚。我算她半个儿子。我去看了看汪妈,她看起来比母亲那种一天要花一半时间保养的女人看上去苍老很多。听她絮絮地说着林宗承如何登堂入室,母亲如何不管不顾,我也只是微笑。
花园的工人还是过去的老人,种的花木也没什么变化,甚至比几年前更加枝繁叶茂花团锦簇。
天色渐渐晚了,花园的灯亮起来,我坐在树下的长椅上,默默看着自己的手指。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什么阴影挡住了角灯的光,我抬起头。
是林殊。
“哥。”他又叫了我一声,露出一抹笑容。
我仰着头看着他,没什么表情,也不打算回应。
虽然在餐桌上我叫他弟弟,但私下我们之间一直有种微妙的默契。泾渭分明,我们都应该不太想和对方产生任何交集。
关于林家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点的。林殊的母亲是个普通的工薪家庭出身的女人,林殊是林宗承唯一的儿子,但是林宗承年过半百一直没有成过家,也就是说,林殊的母亲根本就没有踏入过林家的大门。林家也算家大业大,当年的林家主母是传统大家出身的贵小姐,我小时候去林家还要恭恭敬敬叫一声老太太。当年老太太过世之前,才松口同意林殊被认进家门,但是林殊的母亲,却没人知道在那里。
林家一群豺狼虎豹等着把林殊撕成片,他有机会进入承赫集团,已经是烧高香。一个身边没有一个亲信帮手的连大学都没毕业的毛头小子,恐怕只能是只送入狼群的待宰羔羊。
在餐桌上,被这种出身不干不净,未来前途一片黯淡的野小子叫一声哥哥,我答应他,只是怜悯他,顺便给林宗承一个面子,不想让他们太下不来台面。
他看我只是挑着眼睛看他却不说话,又微微笑了笑:“爸爸看你出来快一个小时候了,妈妈也担心你,让我出来找你。”
“为什么不让季蕴来?”谁都知道我和这个林殊不熟,总不会是真指望我能和他熟络熟络,兄友弟恭吧。
林殊好像没听出我语气里有些嘲讽,还是好脾气地说:“晚上天有点凉,我还给你带了件外套。”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小臂上还真搭了件质地精良的薄羊绒外套。
他看着我:“你冷吗?”
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说他装傻,看他真诚的眼神又不像。说他心机深不可测,就这么一个连大学毕业证还没拿到的野小子,显得我草木皆兵,有点可笑。
我懒得跟他废话,站起身,扯过他手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向前走。走了几步发现他没有跟上,皱了皱眉,回过头看过去,发现他还站着长椅前,没有动。
角灯的光无法照在他脸上,他的脸落在阴影中,看不清楚表情,只是似乎在静静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