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房门口还是挂着已占用的指示牌,我推开门进去,刚才姜朦朦摔倒时候打翻的花瓶还在门口,花枝撒了一地。
“李少爷把地毯弄脏,不清理一下吗?”
我正站在门口发呆,听见背后响起一道男声,回过头,看见竟然是薛嘉睿。我的第一反应是离开,毕竟刚才他的敌意已经表现很明显了。薛嘉睿是蒋戈的表哥,自然是因为他知道了我当初插足蒋戈和季蕴的事情,今天在自己的场子里替表弟出气。
我不想跟他纠缠,凝睿是李氏的大客户,我得罪不起。
见我想走,薛嘉睿伸手把门挡住,脸上笑眯眯的,声音也很温和,但是说出来的话极具侮辱性:“别急,把地上的东西捡干净会让你走。”
薛嘉睿也是个大集团的掌门人,可毕竟是世家出身,摆脱不了富家子弟身上那股遮掩不掉的傲慢,刚才在众人前装得再好,私底下也还是会露出喜欢为难和折磨别人的本性。
我低下头,没有再犹豫,蹲下/身捡起花瓶,把地上掉出来的花枝一支一支捡进去。
跟李家不一样,母亲喜欢插花,但是像玫瑰、蔷薇这一类带刺的花茎,都会有人细心把刺刮掉,母亲再慢条斯理地插花。薛家就没那么精细了,我一开始没注意,掌心就被划出了几道小伤口。
薛嘉睿皮鞋的鞋尖停在我眼前。
别的花我都捡起来了,但是他好像故意的,鞋底踩着两支,就是不肯移开。
“能麻烦让让吗?”我不想和他起冲突,也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想恶化李氏和凝睿的关系,所以才会这么低三下四。
但是薛嘉睿比我想得还要难搞,也可能是从哪里听闻了我做的事,所以极其厌恶我,所以他当然没有动,笑着道:“你自己抽出来,收拾好就可以走了。”
我望着被他死死踩在脚下的花枝,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上面都是刺,我只能攥着用力才能抽出来,不然我是走不了的。
我有点无奈,要是以前我才不会给他好脸色,直接起冲突就是了,谁怕谁。可是现在,我只想息事宁人。
蹲下/身,手放在花茎上,刚准备握下去。
“嘉睿,你在干什么。”声音是一贯的冷淡,没什么情绪,甚至不是疑问句。那是他表哥,他怎么会不了解。
薛嘉睿的脚没有移开,语气轻松,带着淡淡笑意,和蒋戈拉着家常:“你没去楼上休息?不是说今晚住下吗?”
蒋戈没有回答薛嘉睿的话。
脚步声靠近,我垂着头,黑色手工皮鞋的鞋尖进入我的视线。
空气里似乎安静了几秒,连薛嘉睿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话。
有人伸出手,在快碰到我手腕的时候又移开,最终落在我的小臂上,隔着西服的布料握住我,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我手里是刚从捡的一束玫瑰,手不自主的用力,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不受控制,直到掌心里传来隐隐刺痛。
“清洁呢?你家现在需要客人做这种事了?”
我没有抬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抬头。蒋戈声音疏离,似乎心情不太好。
薛嘉睿沉默了片刻,声音里带了些疑惑:“小央不是说你看上的季蕴吗?”
我的视线只能看到蒋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也是停顿了片刻:“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薛嘉睿皱了皱眉头:“当初那笔单子也是你要我给季蕴的啊。”
蒋戈的手仍然握着我的小臂没有松开,听见薛嘉睿的话没有回答。
“什么意思?换人了?”薛嘉睿声音扬高了些,“你去搞他的下游公司不是为了给点教训,好把人追回来,你是真的要搞他?”
我听着薛嘉睿的话,头埋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