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骤高急促打断。
陈丽莲被他的反应吓一跳。
“车祸的时候一直昏迷,学校才用我的手机联系他的。”云筝隐去具体的细节,“斯聿哥现在也只是为了当年的情谊照顾我。”
“您别胡思乱想了。我两年前和他没什么,现在,更没什么。”最后一句话说得果断,只有云筝知道自己齿尖在战栗。
说谎话时第一个瞒不过的是心脏,云筝胸腔嘭跳,手指攥着膝盖上裤子,布料揉皱成一团团。
“我没有和你谈生活费。”陈丽莲脸色仓促变化,“只不过在家里,我和你大伯能更好地照顾你,也能省点钱。”
云筝沉默低头,看不出什么情绪,久到理由正当的陈丽莲开始心慌紧张。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云筝突然又开口,声音很轻,像平静的湖面被风吹皱,“大伯母,我不想回去的原因您是又忘记了吗?”
陈丽莲面色僵硬,因为过度劳动的直接愈发难以伸展,她并拢手指做握拳状,唇角纹理牵动弧度,故作语气轻松——
“你是还担心你堂哥吗,那都是小孩子时候的事,你们现在大了,怎么还再想那档子事。”
云筝低着头,雾蒙蒙的眼球,在谈话的过程中,好像又黯淡了一个度,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像沾了雨水的蝶翼,他努力拼命眨眼,试图将那些快要溢出的水汽悄悄敛去,
少年声音很轻很低,他说,“只要云修杰在那个家,我是不会回去的。”
第38章 墙缝“你是不是,这两年,有谁资助?……
听见云筝提及“云修杰”,陈丽莲脸色一阵变换,“怎么长大了还说这样孩子气的话,先跟伯母回家。”
反复来去,陈丽莲四句话里三句话离不开“回家”,可在云筝眼里,那压根就不是他的家
云筝目光涣散又聚焦,“如果有空的话,我会回去看大伯的”
他不想让陈丽莲为难,但是犹豫了半秒还是说出前提条件,“要云修杰不在的情况下,抱歉,我现在还是做不到用正常的心理状态和他见面。”
少年表面性子温和,一旦执拗起来像块软硬不吃的石头。
云家经济条件差,云国伟酗酒嗜牌九,恨不得一天到晚扑在麻将桌上,全家只靠陈丽莲一个人的稳定收入。
陈丽莲每天离家工作前会在桌上留下饭钱,让两个小孩分着用,一直没怎么上心,直到某天班主任急匆匆打电话给她云筝低血糖饿晕在教室。
陈丽莲在小学医务室里,头一回认真打量云筝,小孩瘦巴巴又小,身上穿着大一号的校服,整个人看起来寒酸又可怜。
医生和班主任简要说明了情况,吃的东西太少,小孩又在发育期,营养跟不上发育,低血糖晕倒很正常。只不过不让小孩吃饭的家庭,在燕京小学很少见。
医务室随之而来的沉默苛责和无声疑问,让陈丽莲无端升起羞恼的情绪,仿佛那些没出口的诘问正化作实体,一下又一下地刺激神经。
她在小小的医务室当着所有人的面,忍不住厉声责问云筝每天偷偷把钱花在哪里。
小孩躺在病床上输着葡萄糖,手臂纤细苍白,扎进细薄血管的针头隐约可现。
听见她的责问,云筝一如既往保持胆怯的沉默,眼皮垂着,不敢看人。
陈丽莲不是当着外面人教训小孩的性格,领云筝走前只鼓囊抱怨,“平时看不见,关键时候又爱装哑巴……”
回家后,陈丽莲两三句概括了这件小事,冲着云国伟埋怨吐槽了句,“你看看你兄弟小孩,性格养得也太差了,平时照顾不讨好就算了,给钱了还不吃饭,钱不知道用去哪里。我去学校,老师还以为我虐待小孩,下次打电话,要去你去。”
云国伟当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