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执念,这天下本就是本王的,本王是先帝的皇长子,文韬武略得文武百官拥戴,他赵衡不过是占了个嫡出之名,他哪一点比得上本王,你说本王害人无数,他赵衡杀的人难道就少吗?”
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赵度激动地张开双臂:“平章七年,赵衡想模仿先帝德妃之事,污蔑本王残害皇亲,岂料他玩火自焚,让自己的儿子跟淑妃被戎狄骑兵万箭穿心而亡,那是他的报应...”
“那赵北岌至今都不知道,害死她母亲的人,正是他最信任的皇伯父,他在前线杀外敌杀得越狠,坐在皇位上的赵衡对他的杀意也越深,他赵北岌一辈子都是赵衡的刀...”
“还有赵宣,他这个镇北王威名显赫,殊不知他手里的兵权越多,赵衡对他的忌惮就越深,你们以为内阁数次砍掉北境军费预算,真的是本王授意的吗?是他赵衡要坐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在背后推波助澜,本王不过是添把火罢了...”
“亲兄弟又如何,只要坐上那个位置,大家都是敌人...”
赵度不断在自言自语,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自家苍老的双手,缓缓捂住眼睛,左眼流下一行清泪:“本王也想兄弟和睦,但父皇跟他们把本王推到那个高位,却又让本王坠落谷底,这让本王如何放得下这个执念...”
“本王就是要疯,要赵衡兄弟给本王的帝位陪葬!”
疯癫的笑声响彻禅房,空寂睁开眼看着形如枯木,三魂七魄皆不全的人,转动手中的佛珠,默默念道:“我佛慈悲。”
风将院子里的落叶吹起,盘旋的落叶掉入一旁的树池泛起涟漪,随着水纹荡漾,数滴鲜血染红池莲花。
颜妙嫣双手紧紧抠着池水边的石头,身怀六甲的身体已无力移动半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贴身侍女惨死眼前。
温热的鲜血滴在脸颊上,令她恍惚了片刻,随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小茶...”
听着王妃悲惨的哭声,王戎提着长刀缓缓走向她,面无表情的脸仿佛地狱修罗,刀刃上的鲜血如同细雨滴落在地,形成刺眼的红。
已经退无可退,颜妙嫣只能一脸祈求:“我怀了王爷的孩子,你不能杀我...不能...”
作为暗杀轻骑统领,王戎只听王爷的吩咐,王爷让自己杀谁,他就杀谁,从来不会问缘由。
提起长刀,王戎说着:“既然王妃不肯体面上路,那属下只好得罪了。”
看着那泛起白光的刀刃,颜妙嫣吓得尖叫不断,随后耳畔传来箭矢划过的金石之声,父亲的声音传来。
“谁敢动王妃一根头发,老夫就把他丢到蛊池里喂虫。”
看着父亲身着铠甲的身影,颜妙嫣激动道:“爹救...”话还没说完,脖子上便架着王戎的长刀。
南伯侯颜轻同荣亲王的近卫厮杀归来,看着王戎拿刀架在女儿脖子上,从前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也没了,只能假装镇定:“王统领,你敢动我女儿,南境大军会即刻反戈小郡王,没了南境大军的支持,王爷必输无疑。”
王戎不想废话,手中的刀刃一沉割破颜妙嫣的皮肤:“王爷只要你们父女的命,至于你死后南境大军归谁管,王爷自有安排。”
事到如今颜轻还不明白荣亲王的算计,就真的蠢到无可救药了。
提着长枪,颜轻慢慢走近:“想要老夫的命,他赵度还嫩了点。”说完举起左手,“来人,把世孙提上来。”
看着世孙赵松远五花大绑地出现,王戎眉头一蹙。
世孙是已故世子的唯一嫡子,他不能出事。
而颜妙嫣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有血迹流出,恐怕这肚子里的孩子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