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跟淮南仿佛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把大虞的天空遮住,作为最后脊梁的外祖最终怒撞丹凤门,以身殉国。

越写越按压不住内心的狂躁,直此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手中价值百两的毛笔丢出门外,姜南溪低声怒骂:“一群禽兽,有这些人在,国之将亡!”

一旁候着的钟离雪看着主子生气的样子,缓缓上前安慰:“主子莫气,为那群人渣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不停深呼吸,直到心绪稍微平复,姜南溪才开口:“明日一早,我们动身回京。”

“是。”

与此同时,云层遮住月光,宣称陷入寂夜当中,百里之外的京畿,月光铺满了皇宫。

高大雄伟的昭明殿内,丝竹悦耳,歌舞轻飘。

赵北岌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一双大长腿无聊地搭在身前的案几上,目光追随着舞姬的身影,整个人显得十分佻达放浪。

这场在昭明殿的接风宴,坐在主位上的是太后张氏。

赵北岌一回京,先入宫拜见了祖母,随后看了陷入昏迷中的皇帝,接着就来到了由世家把持的内阁为自己举办的接风宴。

看着头发花白,面容苍老许多的祖母,赵北岌命人倒了杯酒,随后一饮而尽。

这群老匹夫,竟敢利用祖母来威胁他,真当自己是病猫呢。

而坐在主位上的太后,发丝拢成一个平髻,戴着镂空嵌珍珠凤钗,两侧插着对称的鎏金龙纹银簪,戴着一对东珠耳环,身着靛青色九凤宫装,宽大的裙摆逶迤,整个人优雅华贵。

太后不问朝政,平日里都待在后宫礼佛,偶尔到京郊的皇家别庄小住,身边时常有云华县主跟赵北宜陪着解闷,日子过得极为舒心。

只是这一年来,大虞发生了许多事,皇帝病重昏迷,战功赫赫的小儿子又因为杀人被关宗人府,她感觉自己的精气神瞬间被抽走许多。

她已经老了,眼神开始模糊不

清,走路也不似从前般稳健,很多人她甚至都记不得了,但她清楚自己还不能倒,她一倒下,就真的无言面对太祖了。

太后看向最不让自己省心的孙儿问:“北岌,方才元辅大人的话,你怎么解释?”

把酒杯稳稳丢在案几上,赵北岌收起长腿起身,对着祖母行礼:“夜深了,请祖母先回宫休息,剩下的事情,孙儿自己跟元辅大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