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3 / 4)

妆容精致地重新回到静幽堂中。

堂中方才三人俱在。

她在堂中跪下,向贵妃娘娘行大礼。

礼毕后,她看向中书令,话却是对着贵妃娘娘讲的。

“母妃,这盆脏水,只靠把我嫁给贺开霁,是泼不干净的。这套说辞只能在面上掩饰过去,却难消父皇心中的多疑。”

中书令冷哼一声,一双鹰眼盯着公主,“那公主有何高见,老夫洗耳恭听。”

“没有高见,只有儿女私情,”云棠从袖中拿出那份情信,“这是贺开霁写给崔尚书女公子的情信。”

“我爱慕贺开霁文采,缠着母妃请求父皇赐婚,却在送春宴上发现贺开霁和崔昭然之间的情谊,后又请小侯爷帮忙取到这一封情信,女儿不愿嫁三心二意之徒,也不愿夺他人所好,所以,请母妃替我推拒婚事。”

方嬷嬷将信接了过去,呈给贵妃。

中书令黑眉皱起,看了一眼那情信,小女儿的玩意儿,不值一提。

冷嘲道:“这番说辞,就能消圣上疑心了?公主未免把朝堂看得太儿戏了!”

云棠一双杏眼一向柔和,此刻却带了尖锐锋芒,当下顶了回去。

“中书令方才言语,难道就是什么真知灼见,也不过掩耳盗铃吧!”

“云棠!”沈贵妃出言喝止。

她深吸一口气,道:“崔尚书老来得女,爱护如眼珠子般,母妃替他保全爱女,不致落入贺开霁那等伪君子之手,这一份恩情他得记。”

“父皇因旧年噩梦缠身才寻回我,母妃若执意要将我嫁与贺开霁,“云棠眼皮一展,直视母妃,言辞坚决,”女儿,誓死难从。”

“我,死不足惜,只怕父皇难得安枕,届时母妃、淮王哥哥、中书令,”她一一看过去,“可担得起帝王一怒。”

“父皇疑心早已种下,是不是儿女私情,大家都知道不重要,不过就是给个台阶,大家彼此能遮掩着过去而已。”

“云棠只盼母妃再行思虑,女儿嫁予贺开霁只是落得废棋一枚,不如留下女儿,日后必定有大用。”

说完要说的话,她朝母妃欠了欠身,打算告退。

转身之际,淮王却出了声,“这一番说辞是太子教你的吧,别以为靠着太子,就万事无忧了。”

云棠眉头皱起,手不自觉握拳,这与太子哥哥有什么相干。

“太子自身都要难保了,你靠着他,不会有好下场。”

云棠一直忍着、憋着的怒气、委屈生生被逼了出来,言语上变得愈加刻薄,“靠着我嫡亲的淮王哥哥,别说好下场,想必连葬身之地都难求!”

“李云棠!”淮王气得摔了茶盏,“嘭”地一声,一地狼藉。

云棠退了几步,以免衣裙被溅上,她轻提裙摆,道:“淮王哥哥慢慢生气,妹妹先走一步。”

言毕,再未看堂中人一眼,径自走了出去。

蓬莱殿外,小侯爷打着伞立于雨中,在等她。

小侯爷什么也没问,替她打着伞将人带回了东宫。

云棠像是没了知觉,脑袋里空白一片。

被人扶着下了轿,沿着长廊走路也像走在棉花上,轻飘飘地踩不到实处。

待昏沉的视野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雨幕之后望着她。

强撑着的一口气忽然就散了,热泪酸涩,满心的委屈和伤心都跑了出来。

她跌跌撞撞地扑向他温暖的怀抱,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四合香气味时,才略略回魂。

“哥哥。”云棠的嗓子发哑,勉强发出的声音都在抖。

太子向来沉稳有力的手因这一声“哥哥”而微微颤抖,像是有无数根细密的尖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