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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月惊得扑棱着抱住娘娘的腿,拼死劝谏。

“娘娘,您生子不过半月,此番出去,若是受了寒,岂非亲者痛仇者快啊!”

云棠哪里管得了这些,胸中怒火早已将理智焚烧殆尽,使劲儿往外拔脚。

“放开!”

“胆敢再阻拦,生死不论!”

兰月含泪,只得放手,取来一袭青色斗篷。

如吕二姑娘一般,仔仔细细地系好兜帽上的坠绳,确认不会冷着了,才打着伞,扶着人出去。

寒冬腊月,风雪交加,平章台的红墙绿瓦尽皆覆上厚雪。

轿帘掀开的刹那,朔风如刃劈面而来,刚下足刚沾地,青色斗篷便被卷得猎猎翻飞。

柔软的毛领裹着一张苍白褪色的脸,唯有一双带着怨恨的眼睛,透着心血熬干的血丝红。

她脚下虚浮,身子孱弱,却紧紧握着手中剑,踏进正殿时,这般怨恨的眸光落在了高坐明堂的陛下身上。

李蹊面色一凛,这么大的风雪怎么出来了?!

云棠没有理会他,迈过高高门槛,边走边拔出手中利剑,宽大的衣袖下,一手执利剑,一手执剑鞘,

行进间,冷厉的嗓音在这庄严厚重的大殿内回响。

“吕大人好福气,生了长英这个好女儿。”

吕恭转身看向来人,逆光中利剑闪过寒光,当下惊得亡魂大冒、神魂俱散!

瑟缩着往中书令方向挪去,眸中凄色,向他求救。

“娘娘,此乃平章台,陛下端坐在上,您怎可在此动刀剑。”中书令沉沉道。

“咚”地一声,她扔下剑鞘,扬手掀落兜帽,墨色长发如瀑倾泻,乌黑长发甚至未梳作发髻!

苍白的面颊,猩红的眼睛,一步步走向瑟缩在地的人,*抬手就将利剑架上他的脖颈。

“看来你就是吕大人了。”

“娘娘!娘娘!饶命啊!”

“陛下!陛下!饶命啊!”

云棠抬眼冷漠地瞪了欲起身的李蹊一眼,而后垂下黑沉沉的眼眸,死死盯着吕恭。

剑刃一点点割着他的脖颈,鲜血顺着剑身凹槽蜿蜒而下,"嗒"地坠在金砖上。

“长英曾说,她的祖父悍勇无匹、智谋无双,父亲却胆小如鼠却又心比天高。”

云棠站着俯视着逐渐躺倒在地的人,眸色冷厉中带着厌恶。

“有你这样的父亲,是长英一生之辱!”

“吕恭,你该死一万次!!!”

云棠腕间骤然发力,发狠一剑刺穿他的喉咙,喷薄而出的鲜血溅上她青色的斗篷,顺着衣料纹理迅速晕开,犹如摄人又妖冶的花。

“皇后娘娘!”中书令沉眉怒视,“公然诛杀朝廷命官,视国朝法度于无物,这般行径如何当得一国之母!”

云棠的指尖、手掌都在发颤发麻,浓烈的血腥味几欲作呕,本就是强撑着的躯体此刻摇摇欲坠。

李蹊早已从御座上下来,一双有力的手掌握在她的腰间,将人稳稳地托着。

“中书令眼中若还有国朝法度,此刻不该还坐在此地。”

“十三弟与太妃联合外臣,欲谋害国母与皇嗣,朕亦当遵照国朝法度,赐凌迟。”

中书令面色一白,当即跪下。

“陛下明察,吕恭心存歹意,实是罪有应得,娘娘利剑是为天下诛杀不忠不义之徒!”

云棠冷眼瞧着,这些人个个面目可憎,做的事件件丧尽天良。

她推开陛下的手,转身扶着兰月的手,强撑着脊骨往外走。

李蹊看着她孱弱的背影,想着方才那般怨恨的眸光,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笔